看到娃子似乎恢復正常了,老漢十分高興,快步走到一個橢圓黑缸前,用破碗盛了一碗黑糊糊的湯水,來時走得急,湯水還灑了些,這讓老頭神情變幻,臉上滿是肉疼之色。

王老頭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捧著破碗,遞到了李開河面前。

李開河雖說已經打算以王二狗的身份活下去了,可陡然看見這麼一碗黑湯汁,心裡不免也有些犯嘀咕,記憶裡,這老頭是原身體的父親,他應該不會害我。

聞著這散發怪味的湯汁,李開河有心不喝,可肚子裡實在餓得難受,不管了,頭一仰,嘴一張,湯一送,黑汁入喉。

“咳咳咳……老漢……咳咳,我嗓子糊住了!”

“你這孩子,上面的青紫菜都沒吃,就猛灌,來,趕緊再喝口湯,順順。”

聽到這話,李開河心裡直罵娘,你特碼早說啊?來不及繼續思考。這次,他學聰陰了,嘴唇緊貼碗口,喝了一口黑湯。

“哎呀媽呀,這湯勁道!”幸好李開河是一口悶下去的,不然非得嘔出來。

黑湯奇苦無比,還有一些淡淡的腥臭味,就跟喝中藥差不多。

但在李開河多出的記憶裡,身體原主人似乎挺喜歡喝這黑湯,一天可以喝三大碗,要不是限量,怕是一天都可以喝七八碗,而且這黑湯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黑糊米粥。

對此,李開河簡直都要崩潰了,“米粒倒是有幾粒,可特麼怎麼就成粥了?皇帝都不敢這麼糊弄人啊!”

“還米粥,我去你的吧!”

就在他還想多吐槽幾句時,本就不堅固的門驟然被一腳踹出個大洞,而且外面那人似乎還覺得這樣不夠,接著直接將門全部踢爛。

轟轟轟,由茅草、樹枝和木頭組成的門轟然倒地,掀起陣陣風沙。

“呼呼~真他孃的費勁!”來人是一名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漢子彎著腰走了進來,用手摳了摳鼻子,一坨黑乎乎的泥粘在食指上,大漢隨手一彈,黑泥不見蹤影。

這時,那糙漢子似乎才想起什麼,大聲道:“王老頭,你怕是不想活了吧?別人都在插秧,你卻跑到家裡,還不打招呼?”

王老頭急忙上前,臉上帶著討好之色,粗黃的手裡卻緊緊攥著小紅果,偷偷塞到中年漢子手裡,“王哥,這不是娃子插秧中暑了嘛,我就先給娃子抬到家裡,老漢可不敢偷懶。”

中年漢子隨手掂量了下手中的果子,調笑道:“哎喲,不錯嘛,還有顆力氣果呢,這次我就當作沒看見。”

還不等王老頭哈腰道謝,就聽到那中年漢子繼續道:“我看你這娃子也好的差不多了,過會兒,你們馬上去稻田幹活!”

“等會兒我回去巡查,沒見到你父子倆,那今天的中飯可就沒你們的份了!”說罷,捏著鼻子,迅速走出了茅屋,嘴裡還嘟囔著:“這裡,可真他嗎的臭!”

“哎,王哥,王哥,你聽我說,娃子身體不行的呀。”糟老頭見狀,急忙衝到屋外,扯住中年漢子粗壯的胳膊,大聲喊道。

“王老頭,你可別不識抬舉啊!哼!”說罷,隨手將老頭推了一把,“哎喲”王老頭被推回了茅屋裡,但中年漢子力量有些大,老頭腳步有些不穩,一下跌倒在地。

見老頭摔倒,李開河身體裡不知從哪裡冒出股力氣,迅速從發黴的木板床上下去,快步走到老頭身邊將其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