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臨床表現也很多變,包括細胞衰竭,全身潰爛,甚至是解體融化等等。

這種事情在人體基因改造的初步階段,以及大量野生變異體出現的那個時期,是常有發生的。而那時候接種的人群,也基本都是絕症患者,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主動參與實驗。

但隨著人類對變異細胞的瞭解越發深入,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已經變小很多了。

在人體基因改造上,這種事件的機率已經降到了不足百分之三。而野生變異體,因為基因特性的不同,規律的不同,風險要大很多,但也比之前好得多。

所以,當穀雨顏聽到卡卡基因解體後,瞬間就崩潰了。他們之間談愛情或許為時過早,但深厚的友誼,早都在一次次任務中建立了起來。

“景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還請節哀。”譚飛伸手就要去攙扶老景。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兒子在地下待了那麼久都熬過來了,在病床上躺了一年,他不可能就這麼死掉的!”老景表情痛苦地搖著頭,猛然竄起身吼道:“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他既然突然病變,為什麼你們不提前通知我們?!”

“景先生,還請你不要激動。我們這樣的單位,有著自己的規則和流程,景天然是我們超管局優秀的服役隊員……我們也不想……”

“放屁!不要跟我講官話,我不想聽。我兒子出來之後就被你們治療,又限制我們的見面時間,這不正常。你說他死了,我不認!絕對不認!!”老景一把推開對方,臉色猙獰且激動地吼道:“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雙方的爭執與喊聲,驚動了走廊口的警衛,六七名穿著赤焰軍軍服的男子邁步走了過來。

譚飛看了一眼他們,動作幅度很小的擺了擺手,只扭頭看向了萊萊局長。

“老景,你先冷靜一下。我和你的態度是一樣的,不論如何,我們搞清楚原因,要一個明確說法。”萊萊局長邁步上前,出言安撫:“對於我而言,超管局每一個隊員都很重要,因為他們都是我挑選上來的。”

老景目光泛紅地看著他,宛若行屍走肉一般靠在牆上,情緒崩潰地回應道:“人交給你們了……告訴我這個結果?你……你讓我和卡卡的媽媽還怎麼活?!”

……

半小時後。

在萊萊局長不停地安慰和勸說下,老景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點,但他堅持要求觀看卡卡的遺體。

不過356醫院方面,根本拿不出卡卡的遺體,而是將他們帶到了這一層的大會議室,公佈了卡卡最後的搶救錄影。

全息投影畫面中,卡卡最後被搶救的過程,體現得非常完整。從他被推進急救室,到最終死亡,都有明確的影像記錄。

清晰的投影中,二十多名超能生物院的專家,在卡卡口鼻竄血,渾身抽搐之時,給他注射了各種抑制藥劑,用量和注射角度,也都是有常規的醫學觀察錄影的。

搶救進行到十分鐘左右,卡卡的生命體徵數值開始出現劇烈波動,渾身面板潰爛,滿臉、滿身都是膿瘡和流出來的青綠色液體。

搶救第十三分鐘,靜脈注射的藥劑已經很難發揮作用,專家組決定把卡卡置放到營養艙內,透過高頻聲波的震動,幫助他的身體吸收滾動的液體藥劑。

搶救第十五分鐘,高頻聲波震動的醫療方案失敗,卡卡的生命體徵數值,接近瀕死狀態。

搶救第十五分鐘三十秒,卡卡的軀體、細胞,開始自行剝落並解體。

身體崩潰,皮肉組織無法控制地融化在了營養液中,活生生的人,自行分解成了一顆顆只有在顯微鏡下才能看見的壞死細胞。

人消失在了營養艙內。

這種細胞解體的情況,雖然極少發生,但也不是沒有先例。

會議桌旁邊,老景怔怔地看完兒子整個被搶救的過程,目光呆愣,久久無言。

在這一刻,身為父親的老景,大腦是一片空白的,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悲慟情緒,整個人麻木得像一具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