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入室弟子,殘廢了。因為你的部下,納沃利兄弟會來村裡抓壯丁,擾動了均衡。」

苦說大師臉色微變,似乎有所掙扎。

最終,隨著黑霧暗暗浮現瞳孔,他竟神情冷漠地回答:「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梅目。」

這一派冷漠無情、鬼氣森森的模樣,讓均衡教眾們都為之感到畏懼而又陌生。

「師父!」這時,劫嘆息道:「請你清醒點吧。」

「影流之術是把雙刃劍,當你凝視暗影的時候,暗影也在凝視著你。」

「以前的苦說大師從不屑於染指俗世的權力,而現在的苦說大師...唉,師父,你恐怕已經被暗影之力給控制了。」

「胡說八道!」這話似乎刺到了苦說大師的痛點。

「逆徒,你是想說我瘋了,是為了當國王才做這些事的?不!」苦說大師眼中黑霧翻騰,透出陣陣殺氣:「我沒瘋,我清醒的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艾歐尼亞,守護均衡——」

「權力只是我保護均衡的工具,我對權力從來就沒有興趣!」

「是嗎?」易大師笑著打斷了苦說。

他質問道:「苦說大師,既然您如此高尚,專門利人毫不利己,那為何不與我們領風者合作,讓艾歐尼亞人人平等,使耕者有其田呢?」

實現目標需要力量保障,而力量又掌握在大師手裡。

所以必須優先犧牲賤民,優先團結大師。

這是苦說那套理論的邏輯。

這套邏輯說起來沒有人性,卻偏偏符合客觀現實。….

如果沒有領風者的話,超凡世界的社會秩序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可現在,領風者來了:

「力量不僅僅掌握在大師手裡,更掌握在我們領風者手裡。」

「你也看到了——」易指了指身邊的一眾高手:「我們這邊的人,不比你的少。」

「更別說,我們的身後還站著迦娜女神。超凡者視凡人如螻蟻,那在迦娜女神面前,超凡者又何嘗不是螻蟻呢?」

易大師用苦說的邏輯,反過來問他。

實現目標需要力量保障,而力量又掌握在女神手裡。

現在女神要保護絕大多數的賤民,犧牲少部分既得利益的大師,那...

平時張口均衡閉口犧牲的大師們,現在是不是都該坦然一點接受命運,為均衡而犧牲呢?

「您不是說,您對權位沒有興趣麼?」易大師連連質問:「那您為什麼不放棄這些身外之物,和我們領風者聯手實現均衡呢?」

「現在兄弟會的領袖,反抗軍的領袖,還有我們領風者,都在這裡。只要您點頭答應合作,我們三家在女神庇佑下一起努力,不是能更快地給艾歐尼亞帶來和平麼?」

「閉嘴!」苦說大師身周暗影湧動,就連臉頰都被染得陰沉如同惡魔:「我、我才不會跟你們這群瘋子合作..

.力量掌握在強者手中,怎麼可以犧牲強者而供養弱者?」

「損不足而奉有餘,這才是大道!」

「你們以為自己有個女神護著,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

苦說大師歇斯底里地怒吼,全然沒了一點宗師風度。

「果然。」易大師輕輕一嘆:「塔姆先生說你‘好吃,。他沒看錯。」

如果苦說大師真的毫不在意權位和利益,只是為了信念之爭而選擇與領風者為敵,那他就會像青夏大師一樣,在塔姆那裡得到一個「難吃」的差評。

可現在的苦說大師,塔姆見了都要饞哭。

「慎?」易大師試探著看向慎。

慎深吸口氣,回想起父親剛剛那番走火入魔的表現,兄弟會這兩年來犯下的種種惡行,他終於從背後緩緩拔出鋼刃,斬斷了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他的父親回不來了。

而均衡的敵人,必須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