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一層不變也好,墨守成規也罷。

阿靜覺得這樣就已經極好了。

她沒有太大的期望,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吧。

比起困守於偏僻山村的人,比起苦苦掙扎於溫飽線的人,阿靜自認為如今的生活已經非常幸福了,吃飽穿暖,努力為白家別墅工作,偶爾看著那群孩子們玩鬧嬉戲。

她想這樣就夠了。

除了瀋河不知從哪一天起突然就時不時過來叨擾,其他的一切順利。

阿靜是極其理智的,她看著瀋河各種獻殷勤內心卻掀不起任何波瀾,不動聲色地拒絕著,一點也不給人靠近的機會。

某一天陵鳩與那群孩子們突然跑過來打探訊息,問她對瀋河感覺如何。

阿靜習慣性地搖了搖頭,她想應該是不喜歡的吧。

那時候瀋河就站在不遠處,他眼底閃爍著一抹震驚,隨後一直低垂著頭讓人無法分辨到底有什麼情緒在洶湧。.

阿靜如往常那般朝著他點點頭,客氣而疏離的禮貌,冷漠寡言到令人絕望。

她轉身離去的時候,內心有一抹極淡的失落,卻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瀋河喜歡自己,這在阿靜的字典不允許存在,所以她選擇了直白拒絕,最好能斷掉自己心中的不該有的妄念,斷掉瀋河炙熱而深沉的情感。

自那以後瀋河消失了一段時間,後面就逐漸恢復了正常,這讓阿靜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至於心底似有若無的失落被她歸結於習慣。

這樣就好。

再後來陵鳩那個孩子死了,其他孩子好像瞬間失去了主心骨,這棟原本喧鬧的別墅重新歸於平靜。

曾經的歡聲笑語逐漸都遠去了,阿靜想做做些什麼,卻有些無能為力,她只能努力守著這裡,打理好每一處角落。

期待著某一天它們的主人會重新回來。

這個過程是漫長又枯燥的,阿靜卻能不驕不躁地等待著。

愛意讓人衝昏頭腦,偏偏瀋河這人有著一副玲瓏心竅。

他自被阿靜拒絕過一次以後就安靜了下來。

內心的喜歡沒有絲毫減少,只是變得越發剋制起來。

瀋河與阿靜都一樣受過白梟沉的恩惠,本質上他們是同一種有恩必報的人,迂腐偏執的只認死理。

更別提瀋河見識過白梟沉最狼狽最脆弱的那一面,他曾同那人一起患難與共過一段時日,知曉那些關於血族的秘密。

白梟沉如此看重,瀋河自然不能辜負。

那時候,他被拒絕以後,心底除了深深的失落,還有一抹隱藏極深的慶幸。

瀋河註定要替白梟沉揹負起一部分重擔,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就會因某種陰謀而喪失了性命。

這些他本不必摻和,只是不免想到白梟沉那時候虛弱的模樣,心裡就泛起一絲不忍與難受。

瀋河對白梟沉除了感激,這麼些年相處的兄弟情誼並不是假的。

世人只知道白梟沉手段霸道,為人強勢狠辣。

大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會心疼吧。

畢竟當初第一次遇見白梟沉的時候,那傢伙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這種印象導致多年以後,不管白梟沉在外面如何威名赫赫,瀋河心裡還是有些心疼。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私心裡拿白梟沉當弟弟,哪怕知道血族實際成年是一百五十歲,可那樣稚嫩的外表真是讓人無法說服自己。

沒錯,第一次遇見白梟沉的時候,對方的外貌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阿靜的拒絕更讓瀋河看清了自己,他身上揹負的重擔,又怎麼敢撩動他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