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前所遺留在心裡的陰霾,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是無法根治的,需要長長久久的陪伴才能逐漸消磨掉心裡的不安。

張曉雅不懂這種情緒是為什麼,或者說就算覺察到了她也不想管,只要苓蘿沒有逃走一切問題都不算大。

這種直白的惡意並不明顯,偏偏小糰子是一個對外界極其敏感的孩子,她看似大大咧咧,但腦子不傻,能分辨得出到底誰對自己好。

因為暫時不能逃走。

比起流落到其他陌生的地方,萬一碰到可怕的人販子,待在這裡或許算是比較好的結果。

苓蘿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出於一種強烈的預感,她覺得張曉雅短時間內暫時不會對自己動手。

哪怕對方不懷好意,可是總比孤零零地待在外面吹冷風要來得好一些。

“叔叔,窩好怕……你怎麼又不打招呼就走了。”

“粑粑和哥哥們為什麼還不來找窩,蘿蘿離開家好久好久了,他們都不想窩嗎?。”

小糰子委屈巴巴地鼓著腮幫子,眼底暗淡無光,軟糯的嗓音透著幾分哽咽,彷彿遭遇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魔都,白家別墅。

阿靜如同往日那般,半夜走到小傢伙的房間裡面,擔憂崽崽半夜會踢被子。

畢竟往常白梟沉他們總是會陪伴蘿蘿一起睡,至少不用擔心踢被子感冒什麼的。

小幼崽身體嬌弱,一旦生病那無異於一場生死的交戰。

她知道家裡其實就剩下白禹澤一個人了。

就在昨天晚上,白梟沉與白知逸他們已經匆匆離開了,哪怕沒有說明到底去哪裡了。

可阿靜就是知道他們去找白肆衡了。

從前就是那個樣子,現在還是那個樣子。

不管多少年過去,或許外表與行為有了什麼改變,但是他們永遠都是他們。

想到某隻奶糰子大字形的豪放睡覺姿勢,阿靜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臉上寡淡平靜的顏色頃刻間好似讓人看到了春暖花開那般。

冷風透過開啟的窗戶吹了進來,皎潔的月色當場澆了她一個透心涼,腳步僵硬在原地,每一步都顯得極為小心翼翼。

不管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床頭與底下都找過了,連薄薄的被子也消失不見了。

阿靜慌亂了幾秒,顧不上任何東西,立刻就奪門而出去找白禹澤。

至少家裡的大人不在,他是唯一能夠做主的那一個。

苓蘿突然間消失不見,將本該寧靜的夜晚打破,讓整個白家別墅的人徹夜不眠。

白禹澤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死死擰著眉頭,眼底彷彿凝結著一月的冰霜那般,他臉上嚴肅的表情是從未出現過的。

大力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輕微的響動暴露了某人並不平靜的內心。

他頭一次覺得無比自責。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幾乎將人完全淹沒掉,有種好像馬上就要溺死在這片泥沼當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