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裝好他的眼睛吧,或許會有一些疼,虞邈。”

戴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輕輕摘下兜帽,露出那張冷漠戲虐的俊臉。

比起後來的白梟沉少了一些世事沉澱的成熟與被凡俗磨平的稜角,他眼角眉宇透著幾分少有的張揚,正是屬於青年人的活力與蓬勃。

原本僅僅有三人的山洞內,忽然間多出來另一個人影。

若不是白梟沉特意點名,加上對方有意暴露,白肆衡幾乎不會發現虞邈的存在。

小糰子眼前依舊是什麼都瞧不見,腦海裡卻能想象到大致的景象。

救了哥哥們的人,除了那個叫虞邈的,似乎還有另一個人。

至於這個人是誰?

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男人的聲音陌生又熟悉,那是介於少年的張揚與成年男性魅力之間的混合。

十幾年的時間,足夠改變曾經熟悉的聲音。

若不是熟悉的人,恐怕也不能單憑一個聲音就認出對方。

苓蘿能認出來白梟沉,不僅是覺得這聲音耳熟,更因為這段經歷是粑粑親口提過一兩嘴的。

畢竟涉及到四哥哥的事情,她總會偷偷記在心裡。

唯獨有些好奇虞邈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在白知逸的精神世界,小糰子甚至不一定能知道這個名字。

明明粑粑似乎跟這個人認識,大概可能應該算是朋友吧。

怎麼一次都沒有提過呢?

“幸虧那些人還沒有轉移這東西,自作孽不可活,有些可惜了……”虞邈站在陰影當中,隱匿於黑暗當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單單聽這溫和的聲音似乎是個性格不錯的人。

“動手吧,長痛不如短痛。”白梟沉眯了眯眼眸,眼底深處情緒一閃而逝,臉上瞧不見絲毫表情,只餘留一片漠然與冷靜。

他意味深長的口吻,彷彿在跟虞邈進行著某種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談話。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不說出來。

白肆衡默默攥緊了拳手,依照某人先前的脾氣應該已經暴躁起來了。

他從前在研究所能夠任性妄為,那是因為知道藉著神父狐假虎威。

有些時候既然無法擺脫,那就學會逼迫自己去適應。

但適應並不代表屈服,少年人的驕傲永不服輸。

白知逸能感覺到一陣溫和的風吹過眼角的位置,頃刻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流水撫摸過眼眶的每一處,逐漸將那些乾涸的血漬與髒汙洗刷得一乾二淨。

清理的過程有些冰涼,又帶著一絲癢癢的感覺,舒適得幾乎要讓人睡著了。

下一秒他的身體就被白肆衡給按到地上,順便還在嘴裡還塞了一團布料,這是為了防止重新安裝眼睛的過程中太過疼痛而咬舌。

白梟沉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急不緩地將手裡浸泡在透明液體當中的赤藍色眼眸遞給虞邈。

術有專攻,這些就交給專業人士了。

雖然虞邈應該也是第一次給別人安裝眼睛。

不過理論上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