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輕快的曲調緩緩從某個房間內傳出來。

空蕩的走廊刮過幾陣雨後的冷風,驟降的溫度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小糰子緊緊牽著白梟沉寬大的手掌,身上披著一件保暖的印花外套。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大概是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心底一片坦然與堅定。

每次一到下雨天的時候,白知逸的房間總會傳來這樣的聲音。

五年前到現在,真是一點沒變呢。

記得這首曲調只是一個半成品,原本是陵鳩打算偷偷弄出來給白知逸的驚喜,據說助眠效果極好。

雖然那小子總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但心裡大概還是很期待吧。

先走的人倒是瀟灑,拋下身後的人苦苦掙扎。

白梟沉眯了眯眼眸,無形當中似乎有什麼漣漪穿透房門與牆壁。

“走吧,爸爸還是那句話,如果太危險就退出來了。”

“沒關係,蘿蘿不怕。”

小糰子微鼓著腮幫,那張精緻白皙的稚嫩小臉沒有一絲畏懼,只餘下一片堅定。

夏夜連綿不絕的雨勢,驅散了白日裡的悶熱,那首曲調完美與雨聲融為一體,就彷彿它們原本就是一體的存在。

門板吱呀的響動,露出昏暗漆黑的房間。

……

“這裡為什麼漆黑一片?”

苓蘿不由得發出一聲疑惑的呢喃,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就好像眼睛瞎掉了那般。

下一瞬間,附近飄蕩起幾個拳頭大小的微弱白色光團。

小糰子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指尖傳來猛烈的吸力,身體就彷彿馬桶抽水般被倒吸了進去。

強烈的白色亮光讓眼睛差點失明。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眼前的淺綠色的牆紙以及房間佈局莫名有些眼熟,還來不及多想耳邊就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響,以及激烈的爭吵。

飛濺的玻璃碎片渣從眼前略過,灑滿了一地。

精緻的相框背對著地面,中間被人一腳踩了裂成碎塊。

“白肆衡,你脾氣不好每次都是陵鳩哥在哄你,如果不是你突然丟下他,他怎麼可能會死,你現在發起脾氣砸東西有什麼用,你總是這樣狂妄自大的性格,說了讓你改,但你從來都只是敷衍我罷了,你倒底要多少人給你陪葬才滿意,你把陵鳩哥還給我。”

少年青澀的面容略微有些眼熟,瞧著不過十幾歲的模樣。

在他對面個子稍高,足足有一米七的男人沉默不語。

比起記憶中的白肆衡多了一股銳不可當的狂傲,黑色衝鋒衣隨意穿在他身上,完美勾勒出屬於十八歲的健壯體魄。

“我沒想過會這樣……”

“你沒想過?你是沒想過,畢竟你從來都只是一個心裡只有自己的自大狂,你根本沒有想過其他人,你眼裡只有你所謂的狗屁不如的自由。”

白知逸憤怒地一把推開擋在一旁的黑色棺材,原本漆黑光滑的棺身摩擦著牆壁,留下幾道劃痕。

無形的硝煙在隨著激烈的言語逐漸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