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安靜地待在賽車選手休息室裡,他獨自躺在藤椅上面,微弱的陽光透過窗戶輕薄地灑在臉頰的位置,身體隨著椅子微微晃動。

睏意猶如潮水般一點點湧來,將所有理智完全吞沒。

衡哥想做的事情,自己一定會幫他完成,就算付出任何代價。

模糊的意識穿越了時光,一點點回到了那年夏天,回到那個黑暗人生的轉折點。

……

“高三十七班……”

高中時期的周源長期營養不良,又經常被欺負,因此個子偏矮,身體也瘦得跟麻桿似的。

他惶惶不安地站在走廊外面,雙手攥緊了雙肩帶,依稀能看到布料表面修補過的補丁,但書包整體洗得發白發硬,散發著一種肥皂的清香。

來來往往的人流,大多不穿校服,倒是顯得周源有些特立獨行,他跟乖寶寶一樣侷促地站著,那張青澀的臉龐透著幾分猶豫,左顧右盼的目光一眼就能知道是在等人。

高三十七班與他們不在一棟樓,據說是特意將這群人分到這片偏遠一些的角落疙瘩,但這裡的一切裝置十分新穎。

聽說是當初開學的時候,有家長特意捐款裝修這棟老廢的教學樓。

靠近班級門口的位置,散發著一絲絲涼氣,明顯能感覺到裡面開了空調。

班級大門僅僅開了一道縫隙,倒是沒有幾個人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光了。

周源所在的高三4班距離這裡有些距離,所以來得晚了一些。

他默默摸了摸胳膊的位置,大熱天為了遮掩身上的傷口,不得不穿著校服的長衫,來的路上就收穫了一眾看猴的目光。

周源一直是埋著頭匆匆忙忙地小跑過來。

他輕輕伸手推了推大門,猶豫了一番正想推門進去。

大門忽然被人從裡面開啟,一隻手直接將他拽了進去。

嘭。

白肆衡皺了皺眉,表情格外煩躁,他將手裡的揹包丟到周源懷裡。

“你路上堵車了嗎?整整遲到了30分鐘。”

“對……對不起。”

班級內這時候並不僅僅只有白肆衡一個人,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個拿著手機打遊戲的同學正在探頭探腦。

周源默默低著腦袋,他的月考一直墊底,所以這月每天都必須留下來做班級衛生,往常自己10分鐘就能做完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垃圾太多了,有些同學還不願意走。

“看什麼看,玩你們的遊戲去。”

白肆衡冷冷地瞪了幾個看熱鬧的同學,瞧著周源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為了等這小子,自己早就走了。

“我……”

周源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沉,他是不是得罪了救命恩人,心裡一時間有些惴惴不安。

“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餓死了,走了。”

白肆衡一路大搖大擺地出了學校,面色黑沉得不行,腳步極快就彷彿要把人遠遠摔在身後一樣。

周源昨天受了傷走得不快,又被人流衝擊了一下,一眨眼就找不到白肆衡的位置了。

忽然一道滿懷惡意的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他抬眼望去正好昨天打得自己傷痕累累的紅毛小混混他們,瞳孔微微收縮,身體僵硬在原地,忍不住地發顫著。

周源感覺四周又圍著幾個人,懷裡抱著白肆衡嶄新又昂貴的揹包,他下意識護緊了一些,想要退後卻被這群人逼到牆角無路可退。

“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子能被那小癟三打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