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色悄然透過狹小的視窗傾瀉進來。

這是陰暗壓抑的牢房內唯一的光源。

白禹澤在監獄裡待了幾天,黑白色條紋的獄服也先得髒兮兮的,整個人都透著一絲狼狽不堪。

他安靜地望著鐵欄對面的黑暗,無形當中似乎在和什麼人對峙著。

那雙猩紅瘋狂的眼睛像是深淵那般死死瞪著白禹澤。

男人的嗓音粗劣沙啞,似乎瀕臨發瘋邊緣。

“你們騙我,你們為什麼騙我?”

“我費盡心力幫你們做事,為什麼這和你們說的不一樣?”

吳城搖搖晃晃地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令人驚訝的是他的頭髮中間都掉光了,就像是一箇中空的鳥巢那般。

他神情極為怨恨,雙手嘭地一下抓住了鐵欄,把那張扭曲猙獰的臉貼得極近。

白禹澤仍舊是一言不發地望著吳城,眼底閃過一抹了然,面無表情的模樣就彷彿是一種無形的嘲諷。

他雖然不知道血族的人到底給這傢伙許諾了什麼。

不過左右離不開轉化成血族,就能延長壽命這種東西。

實話倒是實話,就是可能性極低,有幾個隱藏的必要條件罷了。

那些人從來都是用這種空口套白狼的手段哄騙別人。

這種好東西別人不藏著掖著,哪裡還輪得到你?

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憑什麼?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常態。

逆天改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們跟他們肯定是一夥的。”

“你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

吳城說著伸手抹了一把腦袋,一撮頭髮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他薅下來。

或許是近距離接觸的緣故,白禹澤甚至能清晰地瞧見對方頭皮上像是長了牛皮蘚那般,大面積的發紅發炎,周身還散發著一股瀕臨死亡的臭味。

“沒有。”

白禹澤眼底無波無瀾,像是承載著一片平靜的汪洋大海。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對方發瘋,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自作自受罷了。

“你騙我,你肯定在騙我,你一定也想殺了我。”

吳城此刻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他只覺得身體似乎有一股沸騰的血在催動著行動,理智在癲狂種失去了一切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