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轟鳴的槍響劃破死寂的荒郊。

凌厲風聲裡攜帶著肅殺寒意。

白肆衡微微側身避過,臉頰正好與子彈輕擦而過,他轉過頭視線幽幽地盯著疤痕男手裡泛著銀光的東西,吊兒郎當的神情轉變為了一絲絲防備與慎重。

這東西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

“我勸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疤痕男似乎以為這人被自己嚇到了,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隨即把手裡的銀槍正對著白肆衡。

“不就是去了一趟京都買點東西嘛,至於這麼大老遠就跟著嗎?想要老子的簽名可以直說,不必動刀動槍的。”

白肆衡眼底氤氳著冷意,神情浮現過一抹玩味與調侃,他本來以為只是仇家的私人恩怨,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從魔都跟蹤到京都就算了,回來路上還想搶東西啊。

嘖,白梟沉那老東西惹的禍,過去這麼久都沒有徹底解決。

“行,讓你嘴硬。”

疤痕男對著手下比了一個手勢,每個人都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把精巧細緻的銀槍。

也不知道他們倒底是怎麼透過安檢的,背後恐怕有某些勢力想要隻手遮天,且絕對不是一般人。

那些人一定知道自己血族的身份。

哪怕白肆衡動作再快,他一個人終究是難以抵擋所有攻擊,更別提這銀槍天生剋制血族的能力,想要致死除非打中心臟,否則只會讓他的身體陷入虛弱狀態。

以他強大的體質還不怕短暫的虛弱,只是時間不能再拖得太久了,必須趕緊溜走找個機會盡快取出體內的銀彈。

白肆衡眼眸閃過猩紅,唇齒間溢位悶痛聲,他攥緊了手提箱,躲進了荒林當中,血跡沿著傷口滴落稍許。

“別讓他跑了,從京都流出來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

疤痕男一聲低吼過後,帶著人衝進了植被旺盛的荒林裡,轉眼卻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地面只找到了一個被拋棄的手提箱。

某棵大樹上輕輕垂落著一根綠色的藤蔓,它在微風鼓動間輕輕搖擺著,乍一看好似探頭探腦地打探著疤痕男他們的一舉一動。

......

夜色悄然而至,山野間響起了野獸的嚎叫。

白肆衡面色慘白地從陰影裡慢慢走了出來,心裡暗罵了那夥人無數遍。

他捂著腹部尚在滴血的傷口,忍不住碎碎唸了一陣,從口袋裡掏出了關機的手機,螢幕裡多了幾個未接電話。

除了周源打來的電話,還有一串略微眼熟的號碼。

白知逸那傢伙怎麼可能給自己打電話,多半是某隻小矮包。

腦海裡閃過那張嬰兒肥的精緻小臉,心臟不自覺輕顫了幾下。

22點了應該早就睡了吧。

白肆衡嘴角揚著一抹笑容,瀲灩的眼眸映出皎潔月色的溫柔,似乎是動作有些大扯到傷口了,沒忍住呲牙咧嘴了一陣。

“嘖,離不開的人小麻煩精。”

男人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腳步在夜色深沉里加快了許多。

他一路風塵僕僕地趕著路,總算在黎明前夕抵達了白家別墅。

另一邊。

白知逸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悄然推開棺蓋,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剛剛睡著沒有多久的小糰子,眼底閃過溫柔之色,視線微微偏移向了右邊的淺藍色牆體,似乎想要透過它望見什麼東西。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纏繞在鼻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