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雪微微皺眉,“你以為,單憑太醫,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隱瞞一個婕妤的身孕?他的背後,必定有人撐腰。”

“我小產之後,也這麼想過,派人去太醫院叫那天來給我診脈的太醫,可是那個太醫早就死了,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幕後黑手,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須臾,趙婕妤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皇后也想除掉我的孩子?”

莫如雪輕輕的點頭,“是的,我事後派人打探過了,麗妃之所以會得知你的身孕,都是因為太醫院的原判去了鳳鸞宮回話。所以我猜測,這整件事都是皇后的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以除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又可以除掉麗妃。”

趙婕妤咬了咬牙,“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的秘密,但你一直在為我隱瞞,到底是為什麼?”

“你是我見過後宮最獨特的人,我幫你隱瞞,你便是欠了我一個人情,往後我總有要你幫忙的地方,而且,都不是小忙,如果沒有點條件在手裡,你又怎麼肯保著我的命?”

是了,趙婕妤和皇后不同,她的聰明並沒有用在歧途,做再多都不過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在後宮安穩的過日子。可是權力這種東西,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皇后已經成了權力的傀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殘害人命。

莫如雪抬頭看了看天空飄下來的雪花,趙婕妤向她要求的妃位,她是有辦法為她謀得,但是這失子之痛,也未必是一個妃位能夠滿足的。

這兩天,欽天監測算的大婚吉日算了出來,決定了謝長璟和上官倩的大婚之日,就在二月初二。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日子,大婚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只等日子到了,宮中宮外都熱鬧一番。

麗妃的死,除了林尚書府之外,根本沒什麼人過問。一個人死了,哪怕是麗妃這個皇妃,也不會有太多的人記得。更何況,現在出來了楚王迎娶王妃這樣的喜事,誰會不關心呢?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從麗妃之死,移到了謝長璟與上官倩大婚的事情上。

麗妃的身份再怎麼高貴,也不是一個可以讓所有人永遠都記住她的人。

莫如雪坐在暖烘烘的火爐前面,修剪這白瓷花瓶中的紅梅花。外面的天氣是很冷,但是依然有人忙得是熱火朝天的,還真是熱鬧。

門被開啟,銀鈴朝著雙手哈氣,走了進來,“娘娘,這幾天內務府和欽天監都在忙著殿下和上官家千金的大婚,果然是很熱鬧。”

莫如雪淡淡的笑了笑,“那可是當然,這樁婚事,是太后親自撮合的,門當戶對。”

“娘娘,其實殿下心中只有娘娘一個人,這個上官小姐,根本無法動搖娘娘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的。”

銀鈴看著莫如雪似乎是根本不在意,也有些擔心她。

莫如雪依舊保持著微笑,“他娶上官倩,是被逼無奈,我不想因為我,讓他為難。現在,我只能這麼做了,他的婚事,就讓內務府去辦吧。”

“娘娘,苦盡才能甘來,不是嗎?”

大家都在慶祝著這件事,只有林尚書府,都在為麗妃的死悲聲痛哭。

林夫人拉著林尚書的衣角,哭得傷心,“老爺,麗兒這麼年輕就死了,她這麼命苦,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女兒報仇啊。”

林尚書咬了咬牙,“麗兒就這麼死了,你以為我不想查清楚?但是麗兒這件事,肯定是得罪了更大的主子,我不過就是一個尚書,我能怎麼做?”

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尚書大人此言差矣,這個世界上,只要下了決心去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尋聲望去,林尚書發現來人竟然是一身北越的裝扮,在南靖的京城還會出現這樣的人,必定不簡單。

“閣下,是什麼人?”

來人直接走到了靈堂,“麗妃娘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難道大人和夫人就這麼能安心嗎?既然你們想為麗妃娘娘報仇,不妨與我合作。”

林尚書半信半疑的打量著這個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憑什麼與你合作?”

“尚書大人心存疑慮也是應該的,只是,麗妃娘娘屍骨未寒,皇室之中不但無人弔唁,反而還要大辦喜事,這不是明擺了在打林家上下的臉嗎?”

林尚書咬了咬牙,“楚王和上官家小姐的婚事,是太后一手促成的,我就算不高興,可又能怎麼樣呢?我到底是一介臣子,君臣之禮終究逾越不得。”

來人笑得有些陰狠,“呵,大人這是怕了嗎?實不相瞞,我來自北越,我們北越對南靖統治我們,甚是不悅。既然這樣,咱們不妨各取所需,除掉南靖皇帝,事成之後,大人便是北越的大功臣,還有什麼是不能的呢?”

各取所需?其實說白了,就是要林尚書幫著謀反吧。

麗妃雖然死了,但是林家還有**小兒,林尚書不得不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而且,他也的確無法甘於這小小的尚書之位。

所以,北越以此誘惑,絕對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