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赴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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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你給我的好,是不是隻有在我是一灘爛泥的時候?”
就像雲昭第一次遇見他時,救起連狗都不如的他。
像曾經他放棄自我之時,雲昭會鼓勵他……護著他!
像……在永嘉馬車上,他故意對眼前的小郎君露出脆弱狼狽之時,這小郎君便會心軟替他包紮傷口。
蕭知宴的話,讓謝雲初本欲不計後果殺他的心,像被毒蟲輕輕蟄了一下。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覺著不論是紀京辭同她成親,還是他教導自己,給予自己的溫柔……都是因為她的卑微懦弱,以為那樣一個對人溫潤的君子,對她比旁人多一份溫暖,是因他心善溫柔,她的微賤。
那一瞬,她好似能與蕭知宴感同身受。
他們……曾是很相似的人。
謝雲初看到蕭知宴那雙眼越發紅了起來,不是那天癲狂魔障的紅,脆弱、卑微……帶著無盡的深情和痛苦。
如同,謝雲初曾經在街上看到的喪家之犬。
“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苟延殘喘活至今日,是為了等你。戰場上……每一次生死關頭,都是因想到你已經回來,你還在等著我,我才能從閻王手裡逃出來。”他攥著謝雲初握住匕首的手,唇角勾起淺笑,定定看著她,拽著她將匕首更深的送入他的腰腹,撐在隔扇上的手攥緊,“你若不要,那就親手了結我,像你曾經救了我一樣,乾脆一些……”
她威脅蕭知宴,想利用蕭知宴,更殺了蕭知宴。
但沒想過,蕭知宴會心甘情願在雲昭手中赴死。
謝雲初無法將手從蕭知宴的手心中抽出,另一隻手抵住蕭知宴的胸膛:“蕭知宴,我不是雲昭……”
蕭知宴全然不在乎,只定定盯著她,抓著她的手將匕首更深地送進他的身體裡,似乎想從謝雲初這張若同冰霜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心疼和不捨。
期盼著謝雲初也能像那日用命威脅他,護住謝氏的人護住紀京辭那般,護著他……
蕭知宴要比謝雲初預想的更瘋。
對雲昭的愛和執念,也比她想象中的更深。
卑微之人見過光明,寧死……也不能再忍受黑暗。
他們長大的途中,一直被漠視和嫌棄,太缺疼愛,所以遇到那樣一個溫柔之人給予一絲溫暖……便會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想死死抓住。
她懂。
可蕭知宴未免太過了。
蕭知宴……就像雲初銅鏡中黑暗面的倒影,他們的經歷都太像。
唯一不同的是她有紀京辭的真心。
可雲昭從來都沒有愛過蕭知宴。
蕭知宴愛雲昭,不懼生死。
冰涼的利刃一點點沒入他的身體,身體的疼痛……比不上謝雲初眼中毫無波瀾讓他心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