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這一行人中,師父、師兄和我身份特殊,前往受災之地來這一路已經被人盯上了,若偷偷摸摸去盯著那菜人鋪子一日,什麼都未做就走了,反倒會引起那些人懷疑我們來受災之地的目的!”

李南禹點了點頭,眉頭緊皺。

“那些官員為了一個’貪’字,已經喪心病狂到開菜人鋪的地步,焉知不會挺而走險痛下殺手?到時候……大不了給琅琊王氏、隴西李氏和陳郡謝氏一個流民殺人的交代,我們人已死誰又能將他們如何?”

紀京辭含笑點頭,示意謝雲初接著說下去……

“若讓我們帶著他們在受災之地所作所為的證據離開,事情真的鬧大,別說上面的兩位皇子,就是皇子之下……他們的頂頭上司,也不會饒了他們,說不準會讓他們成為替罪羊!”

謝雲初目光沉著:“再往深想,雖說如今士族式微,可也是皇子想要掙到自己陣營的一方勢力,若三姓士族在此事上拿到了把柄,將來不論是投入任何一個皇子門下,都能拿此事做文章,所以……我們此行越是小心,就越是會引起他們忌憚。”

即便是兩位皇子有所顧忌,兩位皇子的黨羽,也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永遠留在這裡。

“六郎想要怎麼做?”紀京辭問。

“把把柄,交到他們手裡。”謝雲初說。

“什麼把柄交到他們手裡?”李南禹先開始聽得雲裡霧裡,陡然反應過來謝雲初今日在那菜人鋪子裡說什麼和骨爛的滋味,“你是說你帶回來的那些孩子?讓他們以為……我們吃了孩子?”

謝雲初頷首:“我託付青鋒派人盯著那鋪子,找到他們之前處理骸骨的地方,若找到孩童骸骨,帶回來。”

她說完之後又道:“光是這樣還不夠,還得讓他們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我一會兒得給謝氏在岐州的族叔,讓他們來這裡收人,現在災荒之地的百姓給口吃的就能賣身為奴,正好謝氏一族在岐州購置了不少土地。”

這麼做,也能救一救這裡的百姓。

百姓有口吃的能活命,又能在士族的庇護下走出這吃人之地,不怕還沒逃出去就被抓回來供人吃了。

士族憑一口吃的,就可以讓這些人賣身為奴,供士族驅使,士族也有利可圖,不會不做!

“可六郎,就算如此……你們謝氏又能救多少災民呢?加上隴西李氏和琅琊王氏,又能救多少百姓?”紀京辭緩聲開口,“即便是合我三姓士族之力,救了這一方百姓活命,那麼……來日再遇災荒呢?那個時候……朝中當政的仍是這些官員,那時的災民誰來救?”

雖然,謝雲初嘴上一字一句都沒有提,要救這些百姓。

可紀京辭還是聽出來,謝雲初這是在想方設法救這些百姓。

若是謝雲初真的只想保命,他如此聰慧,完全可以想到其他更為輕鬆的法子。

謝雲初手心收緊。

“你沒有說……可以讓吏部尚書謝大人將這裡的事情上奏,就該明白謝氏權衡利弊,謝大人不見得會將這件事上奏御前,即便是吏部尚書謝大人上奏御前,被處置的……也不過是下面這些為人辦事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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