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雲初應了一聲,盯著直起身伸手關窗的紀京辭,“師父說回來要考教學問,本想溫習的,不成想睡著了……”

自從開始用顧神醫的清毒藥方,謝雲初便容易睏倦。

在江陵府時,那位大夫說,謝雲初體質太差了,犯困實屬正常。

她屏住呼吸,直到紀京辭將窗戶關上讓開,這才起身同紀京辭行禮。

“今日你也剛到,便不考教學問了,好好歇息,明日開始……與行知一同為秋闈做準備。”紀京辭含笑同謝雲初說。

“是!”謝雲初忙拘謹行禮。

送走紀京辭之後,謝雲初捧著書,卻是怎麼都看不進去。

她手心裡起了一層粘膩,想到紀京辭錯愕的表情,她心口好似被貓爪抓撓一般,坐立不安。

也不知自己那無意間的一聲呢喃,紀京辭是否發現了什麼。

她擱下書本,咬著指節,來回在屋中走動。

想到紀京辭後來眉目淺笑的模樣,她想……或許紀京辭只以為她在說別的吧!

思及此,謝雲初又坐回桌案前。

可書,到底還是沒有能看進去。

同樣看不進書的,還有紀京辭……

紀京辭坐在重簷樓閣之上,翻開最近正在修復的古書竹簡,視線卻落在了被夕陽餘暉勾勒成火紅色的山峰之上。

他回想著謝雲初睜開眼,迷迷糊糊的那句……阿辭。

紀京辭心煩意亂,想到臘月高燒不退,耳邊聽到有人喚他阿辭。

那聲音……難不成是六郎?

不會的。

六郎對他這個師父,雖然有意疏遠,但恭敬之心有目共睹。

阿辭這樣的稱呼,喚他……不會。

那麼,六郎剛才朦朧轉醒,說的是什麼?

紀京辭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思緒陷入與雲初的回憶之中。

第二日一早,謝雲初與顧行知便在書堂等候。

很快,紀京辭與李南禹便到了。

謝雲初兩人起身行禮。

落座後,紀京辭狹長鳳眸含笑看向謝雲初:“六郎可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