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生氣……

其實,他不該生氣的。

又不是二哥送他來的,是沈先生!

可沈先生是二哥的人,沒有得到二哥首肯,沈先生會派人送他來無妄山嗎?

二哥就不怕,他來了無妄山,被歹人傷了嗎?

蕭五郎眼眶微紅。

他不笨,若他真是被二哥故意送到無妄山來的,他也能想明白二哥在盤算什麼……

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

可他不相信。

二哥對他只是面冷而已。

他不該這麼揣測二哥!

蕭五郎用衣袖抹了把眼淚,他將點心盒子扣上,咬著牙關,目光堅定。

他不走,他就在這裡等著,他倒要看二哥會不會真的不顧他的安危。

·

當天晚上,謝雲初打完五禽戲,讓元寶去取熱水,準備洗漱歇息,窗戶突然被人推開。

她轉頭。

蕭五郎立在窗外,用那副高高在上的目光瞧著她,隨手將一個花裡胡哨的包袱丟在了窗內擺著花瓶的長案上。

“今日並非有意打翻你長姐準備的點心,這些……給你賠罪!”

說完,蕭五郎轉身就走。

謝雲初走至窗前,見那彆彆扭扭的漂亮少年冷哼一聲,與端著洗漱熱水的元寶擦肩時。

元寶剪刀蕭五郎,想起蕭五郎掀桌時的動靜,臉都白了,忙小跑了過來:“六郎!那蕭五郎可是欺負你了?”

“沒有,他是來送禮的。”謝雲初將那花裡胡哨的包袱開啟。

裡面除了有一堆牛皮紙包好的甜膩果子,還有皮影,和十分漂亮的蹴球……民間小孩子才會玩兒的小老虎。

包袱裡面還裹著一串已經化了的糖葫蘆,黏糊糊的糖……粘的到處都是。

謝雲初被這一堆小玩意兒逗笑,元寶卻氣得不輕。

“這蕭五郎是故意的欺負六郎嗎?拿這麼些孩子玩兒東西來哄人就算了,還弄得黏糊糊的!”

謝雲初從黏糊糊包袱裡拿出一支細長的紫檀木匣子,一開啟……裡面放著根上好的毛筆,一瞧便是御賜之物:“蕭五郎應當不是故意的。”

元寶看到那根筆,表情好了一些,可看到這黏糊糊到處都是糖漿的包袱,忍不住又說:“這蕭五郎腦子應當不好使,怎麼能把糖葫蘆裹在包袱裡!”

糖葫蘆這種酸甜口……紀京辭是很喜歡的。

謝雲初想到今日紀京辭的確是生了氣,轉頭問元寶:“長姐新制的梅條,你放哪兒了?”

“就在箱籠裡,六郎要吃嗎?”

“你拿一罐,我去師父那一趟。”謝雲初笑著說。

這個時辰,紀京辭應當還沒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