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常青學園』在升學榜單上總像是優等生中的吊車尾。

這所頂著精英名號的學校,每年都在分數線邊緣搖搖欲墜。

但若就此小瞧它可就大錯特錯了。

當你穿過那排落櫻繽紛的寬敞校道,會發現這裡藏著令人瞠目的秘密:

全息投影實驗室的藍光在黃昏中明明滅滅;

堪比專業賽道的游泳館折射著粼粼波光;

而那座穹頂天文臺,甚至有流星雨的觀測海報在隨風飄動。

"要老夫說啊,到底還是運動會和文化祭的功勞吧?"

記得快退休的小老頭理事長今井龍元曾叼著菸捲在新生大會吐槽,

"三月的櫻花還沒落盡,田徑場就開始翻新草皮;等楓葉剛染紅噴泉池,中庭便已經開始搭起舞臺桁架。"

確實,這所『吊車尾』學園最耀眼的時刻,當屬四月競技場震耳欲聾的應援聲。

以及十月文化祭不眠不休的霓虹燈光——

當別校還在糾結該用紙板還是泡沫塑膠時。

我們的執行委員會早已把禮堂改造成了全息投影劇場。

去年甚至還從科技博物館借來了磁懸浮裝置製作的飛天幽靈船…

我凝視著被陽光穿透的粉筆塵埃,它們像初醒的精靈在光柱裡舒展銀紗。

窗外垂落的櫻枝探進窗格,新芽在風裡簌簌搖晃,抖落幾粒未褪的殘紅。

"啪"

織部老師將企劃書叩在講臺邊緣的聲響清亮如磬。

投影儀將她的輪廓放大成水墨畫——

烏檀木似的西裝翻領收束出天鵝頸項,內搭白襯衣隨呼吸起伏。

在幕布上幻化成振翅欲飛的白鶴。

當她的影子掠過PPT課件裡的插畫時,整片雲海都在鶴翼下翻湧。

"今年的運動大會提前至四月十日。"

她指尖繞著鬢角垂落的髮絲,袖口滑落的腕錶折射出細碎銀光,

"執行委員會連夜修改的企劃書裡提到——"

投影畫面突然切換成施工示意圖,鋼架結構在西操場中央蔓生出璀璨的金屬花,

"要搭建三層旋轉舞臺,據說開幕式表演會有大合唱,閉幕式則是啦啦操的表演。"

話音未落,我的右手肘突然撞上冰涼的竹骨。

小信不知何時把從晴鬥那要的摺扇倒轉過來,鎏金扇墜的流蘇纏著我的鋼筆。

她今日將鴉羽長髮束成火焰狀的高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