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粉頭髮女生往我杯子裡倒清酒的時候,你居然假裝去廁所..."

後半截話突然卡在喉嚨裡。

原本在我旁邊笑鬧的三人組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信正在用鉛筆尾端戳著晴斗的髮卡,水玉花紋的制服裙襬隨著腳尖點地的節奏輕輕搖晃— —

但以我應付她半年來積累的經驗,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聯、誼...唔姆..."

信咀嚼陌生詞彙的聲線像融化的跳跳糖。

接著,她又突然歪頭用鉛筆挑起日向的下巴,

"吶,小日向,聯誼是...是什麼奇怪的儀式嗎?"

晴鬥啪地合上不知道哪出現的紙扇,扇尾金屬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我冷汗涔涔的側臉:

"哈哈哈哈!簡單來說呢~就是可愛的男孩子和可愛的女孩子們..."

她故意拖長的尾音被信驟然繃緊的瞳孔截斷。

少女頭頂那根呆毛突然像天線般直立,身後飄窗的紗簾無風自動。

"咔"地一聲脆響,信手裡的鉛筆被硬生生折斷成兩截。

鉛芯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拋物線,精準扎進為誠剛買的罐裝咖啡裡。

"原來...如此...呢..."

那低沉的聲音好似裹著凜冬臘月海風般的寒意,

“原來小林煜賢的生日,是需要很多漂亮女生來慶祝的習俗啊。”

那聲"小林煜賢"咬得格外甜膩,像裹著糖霜的刀片劃過喉管。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當眾叫我的名字,往常永遠都是"賢"或者"汝"。

為誠突然發出被口水嗆到的劇烈咳嗽,他手忙腳亂抓起被鉛芯汙染的咖啡罐:

"不是的織田同學!去年那個是意外!其實阿賢他當時——"

"去年嘛..."

信突然站起來,制服裙襬掃過桌角時帶起細小的火星,

"原來汝已經和那麼多女孩子親親熱熱地吃過飯了?"

晴斗的紙扇"啪嗒"掉在地上,日向慌忙捂住嘴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

我這才驚覺這傢伙的醋罈子,可能遠比我想象的要大。

居然連我們相遇之前的醋,都要擅自吃嗎...

而且,我真是無辜躺槍啊...

"不是的~!我親愛的小信信!"

晴鬥突然撲上來摟住少女顫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