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賢!還需要走多久呀,吾好累,頭好暈啊。”

信吃力地拄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木棍抱怨道。

“沒有多遠了,還請多堅持一下!”

我心不在焉地回應著,腦海中一遍遍地浮現著剛剛才知道的可怕事實——信竟然是一個女孩子!

即便一度困擾我的她的聲音為何會如空谷幽蘭般讓人心曠神怡、她的外表如花似玉般嬌俏玲瓏的問題就此迎刃而解。

但這卻讓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這隻會讓我陷入更深層的糟糕境地。

“嗚嗚…吾走不動了啦!而且,肚子也要餓扁了!!”

她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隨意地“攤”在路旁的雪上。

我也只好停下焦急的腳步看向那擺出極度無理取鬧姿勢的信,但不得不說眼前此景讓我感到有些似曾相識——正是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倍感親切。

我仰天長嘆:我可不可以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裡,然後當做這一切什麼也沒有發生?

周圍呼嘯的寒風,彷彿已經替蒼天給出了答案……

“哎呀!你這傢伙可真是讓人頭痛!難道還要我揹著你走嗎?再不抓緊爬起來趕路的話,我可真的要把你丟在這了啊。”

我催促道。

“對,對嗷!汝還真是出了一個好主意!現在就是汝盡忠盡勇的時刻了!辛苦汝啦,賢!”

她一下子從雪上躥了起來,激動地叫喚著。

陷入了搬石砸腳般窘境的我,頭腦中一片空白毫無對策,只好極不情願地把身子挪到信身旁,背過身蹲下,示意她上來。

她則靈巧地用手輕輕地搭上我的肩膀,一下子蹦上我的後背,我也順勢將她帶起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拖沓之感。

說歸說,這傢伙還真是輕啊,就算是我這種連爬幾層樓梯都要喘的人揹著她行走也不會吃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種沁人心脾的橘子般的酸甜芬芳,再次在我的周圍瀰漫開來。

就像剝開熟到恰到好處的柑橘散發出的甜美氣息般,僅是聞到便可讓人心滿意足。

在我背上的信卻不像自己說的那樣疲憊不堪,反倒還更加活潑靈動起來。

她彷彿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騎著“駿馬”驍勇善戰的少年騎士,神氣地揮舞著手中的“利刃”。

“喂,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腦袋上面亂揮那根木棍了?不要把我當成馬來騎啊!這樣很危險的!”

我揹著她一邊有些慍怒地抱怨著,一邊艱難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唔嗯,就如汝所願吧。反正這根破東西也和吾的壓切長谷部相差甚遠!只是吾還不習慣沒有佩刀的生活,所以想找一個東西暫時替代罷了。”

她說完便“慷慨”地將那根木棍順著河堤用力地甩了下去。

這一甩,讓連保持平衡都有些力不從心的我最終功虧一簣,身體變得更加不穩。

又在不經意之間雪上加霜——右腳踩到了暗藏在白雪之下的堅冰。

一時間,我的身體像不受控制一般向外傾去……

這河堤之下是一個連線到河岸的緩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