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流道人倒在偏殿滿是塵埃的地磚上,全身骨骼盡碎,神力無法操縱,自然動彈不得,但他臉色無比猙獰,加上被大陣中樞的紅光一照,整個人如同惡鬼般。

他的聲音扭曲得像是兩片乾枯的樹枝在那裡摩擦一樣:“你...你真的該死啊!”

“呵呵。”

顧迦根本懶得吊他的狠話,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出旋一枚轉如同鑽頭的紫金神力:“告訴我上宗大人是誰,我允許你乾淨利落的死。”

“那幫廢物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陰流道人一驚,但旋即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也不開口,就這麼死死的盯著顧迦,似乎要用充滿殺意的雙眼將顧迦活活看死似的。

“嗯,不出所料。”

顧迦看向了後方的鼎——魔性的道紋此時此刻依舊在運轉,陰冷至刺骨的寒意瀰漫在大殿中,這意味著整個晉都的大陣還處於功能完好的狀態。

而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自然也傳進了他的耳中。

毫無疑問,鼎中孕育的應該就是大漢口中...以七百萬凡人的生命來澆灌的,提升修為的天材地寶。

鼻尖聞到的病態的麝香無比濃郁,而感應中更是存在巨量的生命精氣。

而那股腐朽腥臭的感覺卻沒有了,只剩香甜,甚至將此刻體內極度虧空的顧迦的本能都勾動了一瞬。

顧迦轉過頭,看著陰流道人,似笑非笑。

“你猜,我現在把裡面的東西還有大陣毀了,會怎麼樣?”

陰流道人宛若路邊的野狗,扭曲著想要咬顧迦一口:“上宗大人會將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無論如何你都死定了!”

“哦,是嗎?”

顧迦輕描淡寫的吐出了一句話:“就憑他修行了吞天魔功?就憑他是狠人一脈?”

陰流道人的表情陡然僵住。

他想說什麼,但莫名其妙的閉上嘴,什麼都說不了。

“我猜他給你們都下了禁制,所以你們什麼都說不出來。”

“但這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語氣隨意道:“我猜,他表面上的身份是魏境太玄門中人吧?”

這一刻,他嘲弄的表情背後,雙眼卻死死的盯著對方——只見陰流道人蒼老的臉龐再度一陣扭曲,但此刻眼中閃耀的並不是怒火,而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而此時的顧迦心中也並非像表面上的那麼隨意淡定,同樣是驚濤駭浪:只是隨口一說,還真詐對了?

其實顧迦早在看到血池中吞天經殘篇的那一刻,就已經隱隱約約產生了一股預感。

——東荒,魏境,吞天魔功。

這幾個詞放在一塊,第一個聯想的是什麼?

反正顧迦想到的就是原著中位於魏境的太玄門,以及潛伏於其中的狠人一脈。

大概還有華雲飛。

但說實在話,他穿越到現在,除了知道自己在北斗星的東荒以外,就連自己在哪個時代都不知道,因此這也僅僅是一種臆測罷了。

說出來也只是詐一詐,沒詐出來就把陰流道人宰了嘛,反正沒什麼損失。

但若真的是...那麼就連時代與地點,幾乎都可以鎖定了。

那就是至少青帝肢解自身,元神入主荒塔以後的後荒古時代了,甚至有可能極度接近原劇情發生的時期。

對於穿越者來說,這是一個異常重要的情報。

顧迦短暫的停頓後,繼續說道:“你這種野雞一樣的洞天修士可能不太清楚,狠人傳承這幾個字在東荒是多麼人人喊打,卻又同樣令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