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道:“大人,您應該就是給我父延壽的那位修行者吧?”

顧迦頷首。

這句話出來,對方的身份就沒有什麼可質疑的了。

對於知府來說,延壽這件事是絕密中的絕密,只有最親密的人能夠知曉。

他拿出包裹中的手信,遞給對方:“此乃你父託我送來的信件。”

林風接過此信,開啟粗略的看了一遍,沒過多久,他的臉上就露出了深深的悔意與愧疚。

他目含淚光,口中喃喃道:“父親,我不該如此任性的...”

旋即,林風轉頭望向顧迦——只見對方正平靜的望著他,似乎正在等待他說出一切。

他苦笑一聲:“大人,其實不是什麼很長的故事。”

“半年前我從西寧城來到晉都,參加了清陽洞天的入門考驗。”

他回想著當時的情況,繼續說道。

“其實,我沒有透過。”

顧迦無言。

——其實這才是正常情況。

修行之路豈是一般人能踏上的?正常來說,東荒能見到的再菜的修士都至少是凡人百裡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的程度。

“我當時異常的不甘心,於是騙了父親,寫信告訴他我已透過,自己打算呆在這裡繼續想辦法,讓修行者將我收入門牆。”

“其實當初像我這樣的人並不少,我等來自晉國各地的落選者報團取暖,聚集在一起,想要等待可能的下一次考驗。”

“可我沒想到...這是他們設下的陷阱!”

說到這裡,林風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聲音也高了起來:“幾個月前的一次宴會上,所有人都被迷暈了,隨後不知所蹤,只有我因為臨時察覺不對而逃離了。”

他乾澀道:“現在想來,他們...恐怕也已經化為了那池底的枯骨...”

“也就是從那時候,我才發現...我可能,已經害死了幾位給我送信的信使。”

“這幾個月我沒有回去,一方面是無顏面對父母,一方面是無法坐視這些人殘害旁人的行為。”

林風低下頭,有些慚愧地道:“可我查了那麼久,得到的訊息,還沒有您略施小計來得多。”

顧迦沉默一下,微微嘆道:“已是不易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按照他們的說法,城中有幾十處血池,你怎的就偏偏能夠碰上我,只是單純的巧合麼?”

林風搖了搖頭,回答道:“並非如此。”

“其實,城中如那血池一般的地方,近幾個月來已經逐漸在關閉,封鎖了。”

“望嶽酒樓後方的那處,恐怕是目前還開著的最後一處了,因此我最近才在那等待,儘量想辦法提醒那些上當受騙的人。”

顧迦聞言,愣了一下。

——絕大多數血池已經關閉了?

什麼意思?

聯想到兩個士兵的話語。

“大人不是說了麼?這幾天過後,再給這裡送新鮮的活人已經無用了,也沒有獎勵可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