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請師傅將所有絕學教給我吧。”

義莊裡上空盤旋著少年的明亮的響聲。

九叔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日頭高掛,是個嗮被子的好天氣。

就在他轉身準備無視少年,去義莊裡將好幾天沒曬已經開始散發黴味的被子抱出來準備曬曬的時候,那少年撲通一下,直接跪到了地上,一頭磕在臺階上。

“請九叔務必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晚輩。”

這一次的言語中多了一絲強硬,也多了一絲懇求。

“為什麼?”

九叔不明白眼前這少年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執著要做自己的弟子,要學習茅山道術。

少年沉默,沒有回答。

“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

聽到這句話,少年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叫九叔的前輩。

他叫林忘川。

是南城附近三百里最有權勢也最有財力的王家的二少爺。

十五歲的他除了身份地位顯赫以外,最為人樂道的就是他俊秀的面龐。

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彷佛古詩詞中所有形容男子俊美的句子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可就是這樣一個天驕容顏,卻是一個傻子,一個分明十四五歲,但智力卻停留在三歲孩童的傻子。這般醜聞,是王家的恥辱。所以林忘川自打七歲被斷定無藥可救之後,就一直被鎖在家中。成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俏丫頭。

越來越多人好奇王家的二少爺,也越來越多人開始懷疑王家的二少爺。

“該怎麼辦呢?”

王家的當家王義為這事也是發愁多年,直至他聽聞南城十里外,坐落在亂葬崗旁邊義莊重開了門。他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他料定是那義莊的主人林九回來了,說來兩人少時也曾在街頭巷尾打鬧,算得上是發小。只是那林九一門心思的修道。多次想拉著林九一同和自己做生意的王義只得打消了讓林九入俗的念頭。但兩人的關係卻比往日更加親近。所以,耳濡目染的王義也多少了解一些林九所學的門道。也正是這些門道,讓王義覺得自己的二兒子林忘川絕對不是智障病這般簡單。

“你懷疑你兒子是中邪?”

林九看著多年沒見的老友王義,一進門,不是敘舊,而是往自己親兒子頭上扣帽子。他便意識到這件事讓王義有多頭疼。

當晚,林九便收拾了一些物件隨著王義去了王府。

進了王府,林九一番巡視。

燈火輝煌,人丁興旺。

不像是有妖邪作祟。

可王義不死心,直到家中奶媽將二少爺林忘川拉出來。林九看著已經十五歲的林忘川,先是被他俊俏的容顏一驚,跟著便是連連嘆息。

“可惜了這天生的一張好面孔啊!”

聽到林九這話的王義,心中立時涼了大半。下一刻,癱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林九見王義如此悲傷,只得嘆道:“天命如此,老兄弟,節哀吧!”

“節哀?我王家就剩下這麼一個獨苗了。這斷後的事兒,你讓我怎麼節哀。”王義大悲道。

“斷後?王禮呢!你不是還有個大兒子嗎?”林九的話還沒說完......王義怒斥道:“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子,自打他沾染了那西洋玩意,他就再也不是我王家子孫!”

一旁的管家小聲的將王家大少爺王禮這些年在外留學經歷簡單講述了一遍。

得知沉迷於西洋學術,不肯繼承家產的王禮直接被王義趕出家門。

林九對於老友的遭遇也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