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臨江仙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目生重瞳(第1/2頁)
章節報錯
大禹王朝北塞邊境城池,燕鳴關。
此雄關位於長安道鳳缺城以北三十里路的不平山中,地勢頗為險要,直抵幽焉山脈,連線瀚海;西去軒昂口、寧舞關至滾滾黃河,控中原扼漠原,南靠鳳缺城,北方便是蠻族天燭國了。燕鳴當屬中原北部頭號大型關隘,最早由大禹王朝開國皇帝嬴霑統一六國後下令修建以抗禦北方少數民族的襲擾入侵,並於該地進行過多次大規模軍事演習,目的自是威嚇北方蠻族不敢再思南下之事,曾號稱“天下九塞,燕鳴為首”,被堂堂正正的譽為“華夏第一關”、“九塞尊崇第一關”,關內有寺廟名“靖邊寺”,為紀念那些戍邊保民戰士的軍功榮耀而修建。
禹德宗嬴季登基稱帝后,面對北人持續不斷的猖狂南侵,下令發卒遣兵整修燕鳴關。曾有隴右道出身的李鄺李將軍帶軍鎮守此城,後又率不到一萬騎兵北擊蠻賊,因眾寡懸殊負傷被俘。敵兵將其身子置臥於兩馬之間,李將軍佯死,於途中趁隙躍起並奔馬返回,後再度北上征戰,萬分之軍勢如破竹,終令蠻奴畏服。李將軍則因那場戰役的功績被百姓冠上了“大漠飛狐”的光榮頭銜,其名聲完全不遜色於那位姓衛名京的綠袍戰神,本來極有望論功封侯,只可惜李鄺將軍性子太過自負好勇,做事不分輕重緩急且欠缺應有的大局戰略意識,故而一生都沒能成功封侯,後代的人皆喜歡用“飛狐易老,李鄺難封”八個字來表達對功高不爵、命運乖舛之人的感慨惋惜。德宗駕崩後,禹仁宗嬴旬繼位,採用懷柔政策,甚是慣縱蠻夷,以制引發了著名的“漠北之戰”,年紀很大了的飛狐李將軍被天子認命為前鋒驍騎將軍,年輕時自詡天下無敵的李老將軍在垂垂暮年到底還是沒能勝過生理命數,那一戰,老將終因迷失道路而延誤了大軍戰機,導致前鋒軍未能參戰,一生沒被封侯的李將軍班師回朝後當著仁宗皇帝的面,以先帝御賜的那柄寶劍抹了脖子,死後無諡無賞無墳也無衣冠冢。直到禹仁宗嬴旬之子嬴勾坐上皇位後才將李鄺追封為“前將軍北平太守”,塑其像入燕鳴靖邊寺內,以示尊敬。
數年之前,魏家軍最高頭領狼煞魏魁曾於不平山與天燭國南院大王耶律鎮江展開激烈決戰,最後那一戰以耶律大軍完敗告終,魏魁魏大將軍也由此而獲得了“魏無敵”的霸氣稱號。
魏魁之子魏頡以及朱丹裙少女許靈霜在劍聖嬴秋的幫助下,於一團耀眼白金色氣團的託運下以天涯咫尺般的飛快速度從西疆陽關大平原趕至了北疆邊界城池燕鳴關。
這座百年雄關如今再已不復往日的輝煌成就,自仁宗崩後年輕小皇帝嬴勾繼位,這個二十啷噹歲的小子將父皇嬴旬的“柔化”政策展現得更加淋漓盡致,竟主動和敵對了幾十年的北方天燭國停戰討和,與天燭南院大王耶律鎮江簽署了不平等條約,割讓了廣陵、止息、碎肉、陽鳳、七星、天闕整整六座邊塞城池給敵國,並委任年近七十古稀的老將軍楚瀚來負責看守巨關燕鳴。
老將軍今年已六十多歲的高齡,據說其早已不能再戰,比一個普通老頭也好不了多少,麾下除了一百來號侍從以外再無任何兵馬,朝廷讓楚瀚楚將軍來管理如此重要的邊關城防,擺明了就是打算讓此地變成一座幾乎沒有駐兵的“空城”!
自古邊疆多流離,這片疆土領域上有胡鷹有塞鳥有鷓鴣,有遊子有徵客有商賈,但他們她們它們終究只是過客而已,包括那位古稀老將楚瀚在內的所有人,無一人真正屬於這裡。
這座因戰事而滿目瘡痍,既貧瘠又荒涼的邊鎮城關,就這麼孤獨無依的駐紮於蒼茫天地之間。
遠與君別者,乃至燕鳴關。黃雲蔽千里,君兮何時還。
君歸或不歸,城關就在這兒,等你,也等他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今日你來,明日他走,城永遠不動。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罔顧勳。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這是魏頡從落魄書生楊春的那本《六月飛雪集》中讀到的兩行詩句,他和少女小霜兒在嬴老爺子的幫助下順利抵達這座雄城燕鳴後,為了祭拜那位名號“大漠飛狐”的李鄺李將軍,而專程徒步行去了此間的那座名為“靖邊”的有名寺廟。
靖邊寺寺門口立有一塊巨型岩石,名喚“試刀石”,又稱“發兵石”,石上有不計其數的刀斧劈砍的凹槽痕跡,據傳是當年李鄺第二次向北蠻發起攻勢戰爭前為振軍心而遣人搬至此地,每一個跟隨李將軍北上的大禹國戰士都被要求在石上用戰刀猛力砍上那麼一下,並口中大喊“不破敵軍誓不回還”,不下萬人在此石上狠狠戮斫斬擊,這才造就了這塊造型奇特且極富紀念意義的發兵巨巖。
當魏、許二人行經此處的時候,有一陣粗魯野蠻的叫聲從試刀石後頭傳了過來,魏頡側耳聽去,一個嗓門極為洪亮震天的男子正大聲叫嚷道:“楚瀚那老頭有你這麼個廢物兒子也真是他上輩子欠下孽債,這輩子來給你小子還債來了!”
魏頡記憶力超乎常人,半步五階脫俗境大圓滿境界的他對人說話的聲音語調更是相當敏感,一聽便清楚知悉了這個嗓門很大的野性男子無疑便是昔日他在濠州月渠鎮遇到的那夥兒號稱“羅剎四鬼”的賊人。魏頡心裡頗感有趣,暗道:“這座天下也真是夠小的,竟讓我在此處又遇上了那四個傢伙,嘿,這回可用不著再借用司徒鮫的名聲,假扮什麼滄海凶神來嚇唬人了。”
另有一個顯然和之前那人是一夥兒的男子獰聲笑了幾下,開口羞辱道:“二哥,聽說這楚傻子有個漂亮媳婦兒,姓魚,長得那叫一個豐腴,性子那叫一個放蕩,對誰都能張開腿,是個男的就能上她的床!”
另有人出言附和道:“可不是嘛,楚涿之妻人人騎,這事兒早就傳得世人盡知了!喂,是不是啊,楚傻子,你自己說,你媳婦兒是不是個不要臉的蕩婦?”
一個頗為憨傻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反問道:“蕩,蕩婦……是,是什麼意思啊?”
一陣笑聲鬨然響起,又有人笑罵道:“這傻子可真是個極品,那我換個問法,你想不想讓老子跑你媳婦兒的床上去啊?”
那個被喚作“楚傻子”的男子遲疑了一會兒,又磕磕碰碰的回答道:“我,我老,老婆說了,她喜歡和人上,上床……你,你們如果想上就,就上好了,她,她喜歡的。”
羅剎四鬼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楚傻子啊楚傻子,這天底下怎的還會有你這樣的大傻子啊?這樣,你喊十聲‘我爹楚瀚是條老狗’,本大爺過會兒就請你吃冰糖葫蘆。”
“不,不行!”姓楚名涿的憨傻男子陡然提高了嗓門,“我,我爹他不,不是老,老狗!我爹不是,老狗!”
“你爹還不是條老狗啊?那他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中用的狗兒子來了?快說,再不說,爺們打爛你的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