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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哥兒,別讓我再和她打了,乏了。這女的忒有幹勁,今天就到這兒完事了吧。”

說出這話的,是一個身穿濃紫大衣的老年男子,他手中握有精美長劍,相貌可謂奇醜無比,五官歪斜,眉眼扭曲,且臉上盡是褶皺,花白鬍子隨風飄動,“你看看她,嘴角都流血了,有了內傷,就先好生修養幾日再說吧。”

和那個紫衣老男人對戰的,是一名手持雙刀的年輕女子,一柄刃身漆黑,一柄刀口炫金,該女子刀修算得上“美人”,身段十分勻稱,穿著一條幹淨得體的布衣,小麥膚色,面容姣好,頗具男子英氣,屬於那種看久了就越看越好看的型別。

一雙眼睛半睜半閉的她,在聽到那個老年男子的話語後,快速伸手抹去了嘴角流出的血漬,叫道:“我沒事,接著打!”

旋即,女子手握一黑一金雙刃,挺身接著與敵人作戰,全力以赴。

站在一旁觀戰的男子臉部左右兩側均刺有明顯的金印,目如死灰,身材體格異常的魁梧壯碩,有若山魁棕熊一般,顯然滿身盡是極其結實的發達筋肉。

他穿有一件極是骯髒破爛的麻衣囚服,腰間無刀,舒舒服服架著兩條胳膊,饒有興致的觀看打鬥,插嘴笑道:“你看,不關我的事兒啊,是櫻兒她堅持要繼續打的,你就好好陪陪她嘛,又不吃虧。”

那個長相醜怪的紫衣老者邊招架那女子的瘋狂招式,邊頗為氣惱的回應:“怎麼就不吃虧了?兩個月前,這姓關的把我十個手下全殺了,我還以怨報德的陪她練了兩個月,期間把庫房裡珍藏著的那些‘破厄雪蓮’還有‘渡劫火草’,通通拿出來給她吃了,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一點兒不吃虧?!”

姓古的囚衣男子笑了幾聲,“吃點小虧而已嘛,又沒多大的事情,你看看我現在,一身的刀意全給櫻兒了,佩刀也送給她了,徹頭徹尾淪為了廢人,我多說什麼了嗎?”

“那你不是收了個好弟子嘛你,你養徒弟,幹嘛讓我給當陪練?”紫衣老頭吼道,“那小妮子都已經有天罡境小圓滿的境界了,你還要怎樣,還嫌不夠?非得讓她跟我一樣,成了圓滿大天罡才滿意?”

那冷麵布衣的女子出刀不停,口氣冰冰的辯駁道:“古道,休要說我是你的徒弟,沒有的事。”

姓古名道的囚服男子苦笑一下,“櫻兒啊,你爹關昭見了我,都得喊一聲‘古老弟’,你在古姓後面加個‘前輩’二字怎麼了?非得直呼姓名,你這讓我……讓我不太有面子啊。”

“我爹已經死了,你若是想他,不妨下去見見?去跟他好生講講,你對他女兒怎樣了。”

刀聖關昭之女關櫻仍是面無表情,眼神尤為散漫,戰鬥講究一個“精氣神”,可她此刻的面部神采,就感覺不多時便要睡過去了一樣,絲毫無有精神氣。

披頭散髮的壯漢古道嘆了口氣,很是吃癟,但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自己確實好像已沒什麼顏面再去見關昭了。

十年來第一次碰女人,居然是自己老朋友的女兒……這到下面若見著了關老兄,那多半是要跟自己拼了命的!

刀神眼神愈發灰暗,他衝著那個穿紫衣的糟老頭子喊道:“再一個月,你再陪我的徒……再陪櫻兒修煉夠一個月,我就答應你之前的要求,這總行了吧!”

那個名叫“何遜”的使劍老人一聽古道此話,登時大喜過望,連忙扭頭確認:“古哥兒,你當真願意親親我,抱抱我了嗎?”

曾在泰山之巔敗於關昭之手的刀老二嚥了一下口水,看著紫衣何遜臉上那些蒼老的難看皺紋,強忍著作嘔之意,點點頭,朗聲道:“你願意抱多久都行,但前提是,你得幫我把櫻兒帶好了。”

刀聖獨女關櫻語氣鏗鏘,已帶著不少怒意,“古道!你若再說這些噁心人的話,莫怪我再也不與你講話了!”

刀神古道急忙擺了擺手,“不說了不說了,這種話我再也不說就是了。”

青雷雪山山主何遜立刻便不樂意了,嘟著嘴巴道:“古哥兒,古哥哥兒!你說出去的話可別不算數呀!”古道一臉便秘的瞧著那個少說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的年邁老者,只覺讓自己去主動親吻這種“男兒身女兒心”的老怪胎,實在是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但奈何有所虧欠關櫻,稍微犧牲一下小我,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刀神也就強忍著心理不適,應承道:“當然了,我這人,從不出爾反爾的。”

鬍鬚花白的糟糠老頭何遜喜不自勝,撅起嘴巴“啵”了一下,遠遠的送了古道一個情真意切的“飛吻”。

古道差點把前幾天吃進肚子的飯菜全吐了出來。

他悔得腸子發青。

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當初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心甘情願以重罪囚犯的身份被官府流放,如果沒被流放,就不會被押送犯人的差役帶去那間夕陽酒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