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刀光凜冽,迅若疾雷。

大漢僕荒瞬息間抽掠鋒刃出了刀鞘,殺力隱匿極好,但刀刃之上凌厲氣機,仍有那不可力敵的摧山之勢。

直襲魏頡頭顱右側!

這一下若結結實實劈中,縱是將大半顆腦袋給削下來都毫不過分。

魏頡極速往後方一撤,刀光在其眼前陡然一閃,紅綢年輕人得以堪堪避過了這一擊。

黑夜裡有刀光,快如流星,劃破沉寂。

年輕人的鬢角碎髮被利刃所攜帶的鋒利氣機割斷,漫漫飄零。

劉平幽和蘇羽白都大吃一驚,“神棍猴王”劉平幽更是厲聲斥責道:“薛文進,你是瘋了麼?!”

怎料那個昔年綽號“大鐮”的武士恍若不聞,猶自不言不語,只顧著出招殺人。

一刀未能功成,僕荒左拳罡氣凝聚,趁著紅綢劍仙身子往後撤躲避之際,又迅猛送出一拳,此記勾拳,奔著的位置,自是右邊肋骨要害。

魏頡彎曲右臂手肘關節,上半身一曲,肘部往肋骨所在之處快速格擋而去,成功擋卻了薛文進的這一發罡氣十足的拳招。

“姓薛的,你倒是快點給老子住手啊!”劉平幽極度焦慮的叫道,“那可是魏大將軍唯一的嫡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個陡然出手偷襲的薛姓漢子此刻終於出聲作出回應:“我當然知道他是大將軍的兒子,所以我才要動手……”

言語之間,化名“僕荒”的薛文進左手往前一撲,要去擒拿搭上魏頡的肩頭,紅綢年輕人瞬時朝著左方向一閃,拉開足夠距離,掃出一記右腿鞭腿。

並未內蘊真氣,只是一腿之功。

這一下鞭腿正好掃中了薛文進的腹部,只踢得那大漢小腹劇痛無比,連連往後撤步,調息經脈內力,以儘快化解並消散此腿的神威。

並未持劍的年輕劍仙閃掠上前,兩手搭扣在了漢子的左右肩膀,猛地頂出了一發膝撞,同樣沒有如何發力出勁,但所撞的位置正是適才那記鞭腿殺力最透之處。

兩兩力道疊加,猛勁已飛速貫透入僕荒的身體內部。

但那名手中沒有大鐮,只有彎刀的漢子依舊戰意不減,甚至在捱了這兩下攻擊後,臉上還漸漸露出快意欣慰的笑容,讓人琢磨不透。

怎的明明是他捱揍,卻還是一副比自己揍了人還要開心的表情?

僕荒與魏頡再度拉出一定距離,那手裡握著蠻族刀刃的漢子嘿嘿一笑,嘴裡輕聲說了句“繼續”,便又挺刀上前。

薛姓大漢雙手握緊彎刀刀柄,鋒利刃尖直直戮向年輕人的胸口膻中穴。

意圖致命,一刀即中!

劉平幽見到魏頡被那蠻刀刺中了前胸要害,無不大驚失色,他驚慌大叫:“頡兒!”

那一瞬息,被腹裡喚作“頡兒”的年輕男子,在用膻中穴硬扛一刀之後,大力朝著僕荒的手腕處轟出了一掌。

掌罡若山嶽摧下,不是襲頭,而是打手。

十分精準有效的打中了“大鐮”薛文金握刀的手腕。

薛文進被罡氣壓迫,吃痛得緊,實在忍耐不住,雙手脫離刀柄,武器掉落在地。

魏頡左腳一拐,將那柄蠻族圓月彎刀踢至遠處,防止敵人手裡再次拿刀。

薛文進喝出一聲,猝然右拳前擊,拳罡撲面而來,去打紅綢劍仙之大好面門。

魏頡偏頭閃開,笑言一句“叔叔打人不打臉”,一把拿住僕荒的那條右臂胳膊,借力打力,往前邊一送,類似於一種“順水推舟”的武學技巧,又很快的踢中敵人小腿脛骨,使之下盤失去平衡。

慣性前衝,一拳打出並未打中一人,自己就先撲倒而出。

紅綢年輕人身影快之祭以,就那樣輕描淡寫的繞至了薛文進的後方,輕輕拍出一掌,擊在無刀漢子的後背背心,薛姓武者只覺脊柱遭到錘子掄砸一般,悶哼一聲,旋即便整個人被那股巨力“推”飛了出去。

就在神氣門西峰首領僕荒即將重重摔地,砸個狗吃屎之際,那個動作出神入化的年輕劍仙已及時趕到了前頭,並往下伸手放一撈,剛剛好托住了薛文進的下巴。

若無這及時一託,就憑適才的那股子絕猛勁道,他就非得摔碎幾個好牙不可!

豈料僕荒還是沒有心甘情願的自認敗北,他一下子便抓牢機會,緊緊握住了年輕人下撈的右臂,身子騰挪而起,有若翻身鯉魚,兩條腿飛踢而出,然後自兩個關鍵地方抄出,就那樣用“剪刀”般的模樣,狠狠“剪”中了魏頡的右臂。

年輕人被帶倒在地,薛文進抱著魏頡的右手胳膊,兩條腿夾緊一條胳膊,都擱放在紅綢客的身上,兩人身體擺出了一個“十”字。

牢牢鎖住一臂,其禁錮手臂的巨大力道,對於普通人來說,足可瞬時間用等同於撬棍差不多的方式,把胳膊擰斷,當場砰然骨折!

蘇羽白自二者開戰後就一直未出一言,只是在邊上靜靜的觀看此場打鬥,這會兒也忍不住笑著對那個早已急得臉色煞白的腹裡說道:“講真,你這好兄弟,手段真夠陰的,要換成光明正大些的人,剛才摔向地上那一下,就足以自甘認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