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頡和蘇羽白在眉山山間野炊,飲酒吃肉,不亦樂乎,盡享平安喜樂。

就在二人怡然快意的聊著天、喝著酒之際,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草叢之中傳來,魏頡耳朵十分敏銳,瞬間便察覺到了那陣細微的動靜,遂扭頭朝那個方向望去。

剛轉而看去,當即就有一條通體雪白,但體型極其古怪的大犬,自灌木叢中竄了出來,腿勁強力,速度絕快,若非年輕劍修目力超凡,換成尋常人,斷然難以看清那究竟是頭什麼生物。

此犬皮毛稀少,卻是滿身潔白若雪,身形尤為修長,兩耳薄而下垂,臉部狹窄呈錐形,軀幹以及四肢均似被人強行拉長了一般,幾乎無有多少肌肉,皮包骨頭,好像營養不良,餓了三天三夜沒吃東西。

但若是硬生生給餓成這樣,那就沒理由能夠奔跑得如此迅速,快若閃電,攜帶呼呼勁風了。

那條體格極度細長的白狗在疾跑途中,發出一記尖銳的吠聲,舌頭吐出並不斷甩動,貌似食慾極盛,直撲那一口裝滿了新鮮大肉排骨的鍋子。

若餓虎撲食,飢殘如狼!

蘇羽白見狀,嗤笑一聲,好似早有預料,看準時機,輕輕朝那飛奔過來的餓狗推出了一掌,真氣吐出,若飛彈一般砸擊在那條白犬的身上。力道所用不大,無有幾分非得痛下殺手的意味,但那股勁力要殺一隻狗,其實也已足夠。

怎料那條又細又長的大犬在被白衣女子用掌力真氣打中,硬生生被震飛出去兩丈後,接連在草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居然又重振旗鼓,朝那口鍋子衝了過來。

魏頡覺得此犬雖然瞧著體貌相當古怪,但倒也頗具靈性,遂用起了公冶錦的靈犀語術,勒令其當場停住了腳步,剎止步伐,不再往前一個勁兒的猛衝。

那麼大一條狗衝過來,非得把煮肉燒飯的鍋子徹底撞翻了不可,那到時候還吃什麼?豈不是全被嚯嚯了?

那條大型細犬被魏頡的奇妙語術震懾,乖乖的屈服於那名口唸怪語的紅綢年輕人,聽從指揮,慢慢的邁步行了上來。

魏頡拿筷子從鍋裡夾起了一塊肉量不少的排骨,遠遠扔了過去,用秘術說了句“吃吧”,那狗大喜過望,忙不迭就啃食起了男子扔過來的肉排,瞧著滋味著實不錯。

蘇羽白輕蹙眉頭,看起來略微不悅,“這肉是我們買來吃的,你給狗吃什麼?多浪費!”

魏頡緩緩端起碗,喝了一口熱騰騰、香噴噴的暖身子肉湯,身心舒泰,放鬆的微笑道:“不就是一塊肉而已嘛,那狗看著挺饞,賞它吃點也無妨,大不了我少吃一塊兒不就行了?”

大黎國白衣女劍修看了幾眼不遠處啃著肉排的那條細長白犬,又對那名紅綢劍修說道:“小頡,你可知,我何為定要來這山上野炊,也不在山腳下吃東西?不也是一樣?”

魏頡略感困惑,抱著湯碗,道:“不一樣啊,在山間煮飯烤肉來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總也勝過別人做好了給端上來,多有成就感不是?”

蘇羽白點點頭,“你這麼說也對,但是,這並非我要和你一同上山的理由。你可知這條細了吧唧的白狗,其主人是誰?”

魏頡奇道:“怎麼的,你還認識這狗的主人?”

蘇羽白麵色嚴肅,“我也是聽說的,此狗的主人每日晌午時分,總會帶著自己手下的‘眉山六兄弟’,一塊兒上山修行,以一對六,砥礪武道造化。這六個人武藝均不算低,曾有聯手共斬蛟龍的戰績,不可輕視。”

魏頡默默聆聽,面無表情。

蘇羽白接著說道:“而眉山六兄弟的領袖,也就是眉山七聖之首,那條白犬的主人,姓楊,名殲,灌口郡當陽城一城之主,道號‘顯聖真君’。因其兄長乃鑌鐵府持節令楊鐵釗,故楊殲也被叫做灌口二郎,其兄長楊鐵釗是天燭國公認的用槍第一人,當代槍聖,楊殲作為楊鐵釗親弟弟,更有‘小槍聖’、‘槍小聖’之名。”

魏頡本來對這個姓楊的傢伙無甚興趣,但一聽到“槍聖”二字,立時便精神起來,兩眼都睜大了幾分,只因魏頡生父,狼煞魏魁是大禹王朝當之無愧的用槍王者,槍法橫絕,縱橫沙場無人可敵,連劍聖嬴秋都贊其槍術可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

一杆魏家槍,天下無敵手。

作為能有自信依靠魏家槍法無敵當世的魏魁之子,自幼苦練槍技,多年前便已不侷限於登堂入室,甚至可稱得上出神入化,臻至仙境,熟能心忘手手忘槍,手中握槍,如有神助。

當聽到蘇羽白闡述介紹那楊殲被喚作“槍小聖”的時候,魏頡身子小幅度後仰,笑著插話:“天下槍法,無從魏家槍左右!不管那姓楊的練得什麼槍,修為如何,我都不怕他,硬碰硬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