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快哉快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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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人模樣的魏頡快速翻了個白眼,甚是敷衍的說道:“鬼要你那點兒家底啊,自個兒留著吧,不圖你的,這功勞白給你了,就當還你酒錢和飯錢了,咱倆徹底清賬,以後你娶媳婦兒啊,甭想我掏份子錢。”
這一場直搗黃龍除巨寇,深陷死地重圍,親手斬滅耶律蠻賊的戰事結束後,樓燕兒雖有傷在身,但她自覺無傷大雅,不影響趕路,著急攜耶律鎮江首級回國,要藉此揚名中原、聲震天下,讓師父含笑九泉,遂匆匆辭別了三者,獨自一人離開了此地,重返大禹王朝。
而魏頡和揹著愛人秀秀的蒼參則在王府內好生“搜刮”一番,將耶律大王府裡的昂貴金銀珠寶和珍奇天材地寶洗劫了無數,鼓鼓囊囊裝滿兩大袋子,待這等類似強盜黑吃黑的行徑幹完之後,魏、蒼兩名江湖遊俠兒方才算是心情舒暢,痛痛快快從這座滿是死人的輝煌王府之中撤了出來。
此時天空烏雲濃密,大雨滂沱,不時有雷聲傳落人間,轟鳴震耳,彷彿天庭神人狂怒。
魏頡、蒼參還有千巖競秀三人,頂著滿天風雨,來到了之前安置紅馬赤驥和白馬白義的地方,在那處可遮風擋雨之地,三名重傷在身的劍修安定下來,盤腿而坐,藉著從耶律王府裡抄來的天材地寶,吸收寶物靈氣化為己用,運功療愈身上的傷口。
紅綢年輕人魏頡本來其實提了一嘴,他可以用體內的青雲真氣幫蒼參和王一療傷,但卻被蒼參肅然駁斥了回去,說你小子自己都傷成什麼模樣了,半人半鬼,身上那兩處窟窿大得都快能塞進去一顆拳頭了,還想著幫人呢?快給老子消停點,我和秀秀內傷固然不輕,但本命真氣尚存,自己能救得了自己,用不著您魏大善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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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數個時辰,外頭風雨並未止歇,呼呼風聲仍盛,馬棚內的三人都已基本運功完畢,幾個傷處不甚緊要,那些肉身損耗和破碎的體魄暫且不談,小命至少是勉強留住了,便開始商量著日後的計劃行程。
蒼參表示要帶著心愛的女人千巖競秀回淮南道蒼山,在父親蒼山大俠蒼澍的見證下拜堂成親,然後詢問魏頡今後的打算。
魏頡想也不想的回答,自己仍要繼續北上。
蒼參聽罷心思重重,緊緊皺著眉,努了努嘴巴,沉聲道:“老魏啊,你現在木元已碎,短時間內難以補全金丹,就連護身保命的青龍體魄都沒了,整個兒就是一‘天殘地缺’的狀態,要我說,這南院大王都已經死了,天燭國必然大亂,這種情況下,咱不如還是回中原吧,坐看蠻子窩裡鬥,見好就收得了,別再削尖腦袋去更北的地方了。”
魏頡卻不肯聽勸,搖了搖頭,面部表情風輕雲淡,一派“老子天殘地缺又有何妨”的態度,微微一笑,用淡然語氣道:“是,我是跌了一境,青龍體魄也被姓林的打碎了,但沒奈何本公子現如今內力豐沛啊,修為境界低又怎樣,真氣儲備量足夠高不就行了?除非是底蘊十分紮實的天罡境高手,或是能竊取天機殺人的巔峰練氣士,否則就算是擁有七階地煞境的修士或者武夫來了,我都能輕鬆應付!老蒼,你說咱都厲害成這樣了,那還怕個卵啊?”
驟然間年輕人拔高嗓音,聲如震雷,他說:“幹就完事了!”
語畢,紅綢劍修驀然往東邊推出了一掌。
須臾間,一股磅礴無極的雄渾掌罡自其掌心之中湧出。
伴隨一陣撼天動地的驚人巨響,東面不下二十座民宅房屋被強悍罡氣摧中,當即轟然倒塌,人煙土地,皆淪為廢墟!
恍若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
在雲頂郡天門城裡,生而先天地煞境的羊角辮小丫頭卜倩在與女子刀修關櫻打鬥之時,也曾遞出過這樣極其不講道理的一掌,令幾里之內房屋盡倒。
關櫻的親生父親,“刀聖”關昭對那一掌的評價是,以人力早就天災,方為真正的地煞境!
現在魏頡也能做得到了。
滿身血氣的年輕人輕聲笑了幾下,胸中自是滿滿欣慰喜悅之情,他頗為自豪驕傲的說道:“僅憑一掌便可震碎大量房屋,引得天地異象,半步天罡境的破壞力,就是如此霸道。所以蒼兄你用不著擔心我了,絕大機率是死不了的,搞不好我還有可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直接從四階洗髓境,一舉邁入仙品六境呢!嘿,就算這輩子都補不全金丹也沒有關係的,以四階的底蘊,享用七階八階的殺力,這事兒多有趣啊,換成我剛入江湖那會兒,若能有這等驚世駭俗的水平,估計半夜睡覺都要給樂醒。”
蒼參見自己的這個好兄弟心意已決,態度十分樂觀,便也不願再多說什麼,臨走前上去抱了滿身血漬的魏頡一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肅聲說了句“老魏你自求多福,咱們兄弟他日有緣再聚”,說完就帶著答應嫁給自己的愛侶千巖競秀出了這座遮風擋雨的馬棚。
灰衣姑娘在前,青衫劍客在後,一前一後騎乘於白馬白義的後背,招手辭別對他們而言有大恩的年輕劍修魏頡,徐徐往南慢行,和那名黑衣女殺手樓燕兒路線基本相同,都是南下歸國,奔著大禹王朝淮南道而去,目的地就在蒼山,那是遊俠兒蒼參的出生之地。
待蒼參和王一離去多時,魏頡一個人靜靜呆在棚子裡面,忽然自言自語道:“上官前輩,恕晚輩無能,沒能保住青龍體魄,但我已用青霜劍斬殺了胡箔常雀兒那對姦夫淫婦,大仇已報,賊人已死,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又抬頭望向了黑沉沉的棚外,低聲喃喃道:“小蘿蔔,你現在在哪裡啊?身邊可有人陪著你麼?大哥哥現在變得很強了,不比你弱多少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讓我找到你……”
外頭大雨還在傾盆而下,雲層裡怒雷轟隆不止,疾風吹雨,嚴重阻擋視線,砸得人看不清前行路徑。
紅綢劍修騎赤馬行出棚中,任憑雨水沖刷身體,水滴嘩啦嘩啦不停的砸在臉上,勁風吹刮,讓這名獨在異鄉,孑然一人的年輕劍客頭腦異常清醒。
雨中。
馬背之上的魏頡被淋透澆溼,突然詩興大發,直欲宣洩滿腔情懷,稍加沉吟後脫口而出:“縱橫北國獨行客,何懼前路風瑟瑟?瓢潑大雨洗泥塵,滾滾雷霆滌我身。江湖恩怨皆睥睨,逍遙快活似謫仙!”
“天涯任我踏,千里一人行,快哉快哉——”
他騎乘著那匹烈焰毛髮的年老名駒赤驥,甩動韁繩,策馬往北而行,“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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