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柄漆黑匕首發射的方向舉目望去,赫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純黑身影如壁虎一般,緊緊“貼”在上頭天花板,不仔細去瞧,根本無從得見,隱蔽性極高。

魏頡和蒼參二人也算是久經世故的老江湖,但說實話,他們自入屋到現在,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高處傢伙的存在,此人隱匿氣息的本事實在已爐火純青,到了足可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僅僅眨了下眼皮的功夫,那個黑影直掠而下,靈活至極,落下後站定在地上,穩穩當當,亭亭玉立。

那是一名用黑布把臉嚴嚴實實遮掩起來的苗條女子,個頭要比天下第一女子神盜御柳斜要矮出許多,四肢纖細如藕,引人矚目的是胸脯處煞為傲人。

前胸沉甸甸的,仿似要把黑衣撐破,一看就分量極足。

站定以後,兩坨肉甚至會上下產生晃動,讓人浮想聯翩,覺得此女真乃罕見的尤物。

胸前一塊二兩肉,兩塊四兩,可撥千斤。

自古多少英雄豪傑,能抵擋得住刀槍棍棒,卻也萬萬對付不了這區區四兩肥肉?

魏頡受了臟器受損的重傷,再加上他本來就是不愛沾花惹草的正人君子,絕不至於在此刻出現什麼過激反應。

但那個淮南道頭號紈絝蒼參見了那名黑衣女子,當場心情激動,連忙湊上前去問道:“這位‘大’姑娘,適才那柄匕首,可是你發射而出的麼?好準頭,真是好準頭啊!不知姑娘芳名,在下蒼參,家父是淮南道蒼山大俠蒼澍,今日見過姑娘,實乃幸會。”

那名前胸挺沉的女子點了點頭,伸手摘下黑布,露出一張容貌平平的臉蛋,淡淡說道:“是的,是我射的匕首,蒼參是吧,我叫樓燕兒,是聶仲子唯一的弟子,同時也是未來的天下第一刺客,有幸相識。”

蒼參見了她的那張不甚出眾的臉,咂了咂嘴,表情熱情不減,心裡想的是,既然有此等叫人垂涎欲滴的身材,長相稍微普通些也無妨,畢竟這個世上像千巖競秀那般紅霞鋪面的絕美女子又能有幾人?

那個自稱“未來天下第一刺客”的女子快步走向了電光劍修的那具屍體旁邊,俯下身子,拔出了那柄插在電光脖子裡面的刃身呈漆黑色的匕首,用黑衣袖子大力抹掉了上面沾的部分血漬,將純黑匕首重新插回了腰間的位置。

魏頡這會兒已經止住了嘴巴里面瘋狂往外湧出的鮮血,神色平靜,他手中仍緊握著血靈青霜,弓著腰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師尊可是那位漆身吞炭,孤身一人前往天啟城暗殺禹仁宗嬴旬,中原刺客排行榜排第二的聶仲子麼?”

姓樓名燕兒的瘦小女子仰頭哈哈一笑,爽朗應聲道:“不錯,那就是我的師父。不瞞你說,當年就是我把我師父的屍身從城頭上面偷下來,帶去妥善安葬了的。”

她笑著拍了拍自己腰際彆著的那柄黑鞘短劍,語氣相當自豪,“喏,這柄魚腸劍原本就藏在天啟城的武器庫裡面,現在被我給偷出來了,哈哈,我厲害吧?”

能夠獨自一人,在雷池重地般的大禹王朝國都天啟裡偷出一柄劍來,這驚天手筆,已然不在飛花十二神盜之下了。

有著讓人挪不開眼睛的豐滿胸脯的樓燕兒面帶微笑,她靜靜地盯了魏頡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問道:“你這身上的傷勢怎麼樣啊,我看你的氣息有些亂,應該蠻嚴重的……”

魏頡故作鎮定的強笑一下,如實回答:“確實不容樂觀,雖然我有道門青雲真氣能緩解並自愈肉體的創傷,但那一劍所帶來的內在影響還是極大的,我那顆就快趨於完美的本命金丹碎了木元,再也不復完整,莫說突破什麼仙品境界了,現在能堪堪保住五階脫俗境的修為就已然不錯,算是僥倖。”

還沒能黑衣刺客樓燕兒發問為何年輕人沒有凝丹境還可以駕馭飛劍,藍袍劍客蒼參就已急匆匆邁步奔了過來,給猶自氣喘吁吁的魏頡號脈。

給好兄弟仔細把了會兒內部脈絡走勢,蒼參臉色變得頗為凝重,他沉著嗓子道:“想不到適才那記傷害居然會帶來如此巨大的影響,連木元都會碎掉……唉,早知如此,我身上這件靈氣法袍應該給你來穿才對啊!”

魏頡苦笑著擺了擺手,淡然道:“你就別打馬後炮了,都打完了,說這些話還有何意義?我這境界都已然跌了,你又不是神仙,還能幫我拉上來不成?要怪就怪我過於疏忽大意,不僅讓一劍穿胸而過,還給擊裂了歲星木元,淪為了這副頹廢的慘狀……”

蒼參咬了咬牙,捶胸頓足,道:“可惡!不過沒事啊,老魏,有兄弟我在呢,我就快突破六階的桎梏了,到時候有我護在你身邊,等你的境界慢慢恢復回來,這一路,給你當‘護道人’!”

魏頡輕呸一聲,挑起一雙眉毛,笑罵道:“嬌不矯情?老子需要你護我的道?回去給你媳婦兒護道吧!”

著名刺客聶仲子的徒弟樓燕兒抿了抿嘴,開口向魏頡問道:“這位朋友,你傷得這麼重,是不是需要恢復一下?要不你坐在這裡先歇會兒?我和你兄弟一塊兒去追那個狗漢奸耶律望天?”

魏頡輕笑一聲,口氣極度不屑,他挺起了略顯佝僂的後背,儘可能用較大的嗓音道:“歇個屁啊歇,老子今個兒若不親眼見到耶律望天那狗賊暴斃,我絕不會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