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和魏公子二打一贏了你,確實不太公平,這個吧,所以今天這場戰鬥,就讓你先出招,請。”關櫻揚首一笑,表情輕蔑,她放言叫道:“我先殺了你凌煙箐,再去天燭那邊砍死你的魏公子!”刀劍再爭,女子互殺。

————天啟城金鑾殿。朝會。有文官大臣反對將兵權虎符交予魏頡,理由是少將軍年紀尚輕,不足以率領三軍,難堪大任。

宰相賈流低頭笑而不語。大學士楊春咳嗽一聲,只說了一言,就令那官員閉上了嘴巴。

楊春微微轉頭,笑道:“卿還記得綠袍衛京否?”那文官變了顏色,然後輕輕一嘆,選擇了沉默。

“冠軍侯”衛京,正是在魏頡這個年紀,封狼居胥,飲馬瀚海。殺得單于夜遁逃,少將如何不能留名百年?

文臣之首賈流笑著開口道:“楊學士所言有理,魏正氣少年英雄,有傲骨,亦有可傲之能,不遜色於當年武烈衛京,有資格主掌此番北伐戰事。”既然一朝丞相發了話,那麼有異議者,皆不得已噤言。

是日朝會,天子器重,下達隆恩,破例封侯。賞賜魏頡三軍帥令,號

“伐北大將軍”,綬魏字王旗,以穩定征伐將士之心。魏頡領聖旨,謝皇恩,對此加官進爵的豐厚賞賜,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只用十六字作為回應。

王者之師,戰無不勝。不破敵軍,誓不迴轉!————北疆前線。龍神軍駐紮大營。

前鋒眾將士,千餘眾,已人人披麻戴孝,悼念犧牲在了洛風山的大元帥,

“玉面人龍”東方梧桐。營中帥位,坐著個青衫年輕人,左側副將位置,則是名紅衣虯髯的佩刀大漢。

魏頡喝乾一杯酒,猝然間,右手發力,捏碎了那隻酒杯,嚇了與之同飲烈酒的夏侯焚一大跳。

青衫將軍從座位上站立起身,神色決然,

“夏侯兄,你知我從前最想要什麼?”夏侯焚搖頭表示不知。魏頡沉著臉,肅聲道:“天下第一。我自幼練武,那會兒的我,就只想著練出個天下第一的大高手來,我每天發狠的練,拼了命的練,不分晝夜的練,可不管怎麼練,就是突破不了一階築身境,因為我根骨毀了,毀在我二伯父韓驤的手上,這輩子無緣二階……”

“後來,我的想法變了,因為我爹爹死了,死在了北方碎肉城,自那時起,我想的就不再是當什麼武道大宗師,我要當將軍,當大將軍,帶著大軍殺往天燭國,踏破蠻族之地,讓我爹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他魏魁的好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輕人說著說著,已淚湧不止,表情無限悲哀怨苦。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裂心處。魏頡心頭痛得似欲爆炸,淚如雨下,他被悲苦仇恨的情緒折磨著,微微彎著腰,邊哭邊道:“現在我大伯父也死了,從小看著我長大,我最親的一位長輩也已經不再人世了。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我只想報仇,報大伯父的仇,報北蠻子殘害我同胞至親的仇!”夏侯焚跟著站了起來,嗓音十分鏗鏘,義憤填膺,

“將軍,我們一同殺穿英雄府,為東方元帥報仇!”魏頡喘了幾口氣,平復下心情,繼而震聲道:“來人吶,取我白麻衣,給夏侯將軍也拿一套來!”副將夏侯焚穿上了一件白衣,戴上了白頭巾,牢牢綁緊,銘記元帥遇害之恥,目光如炬。

三軍主帥魏頡魏大將軍,亦身披嶄新麻衣,頭系白巾,一雙金色的眼眸,現已盈上一層紅光,似將全部憤恨都凝聚在了其中。

碎肉城青銅峰,挽弓射天狼的時候,魏頡也曾繫上過白色頭巾。這一次,他為死去的東方大伯父,穿著白麻,一身縞素。

滿心只一念。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