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再過幾年,後世子孫都將只識有他唐仲龍,而不知曾經還有個創作《疏狂圖》的吳畫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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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膽盟盟主凌轢,前段日子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妻子。

愛妻名叫嚴霜,是涼州出了名的絕美歌姬,人們都說是白猿公上輩子積德,這一世才能討到那麼漂亮的媳婦兒。

峨眉山上張燈結綵,準備趁著年末,好好紅火一回。

祝來年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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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幫幫主,“劍佛”霍元巢圓寂。

死於靈慧山靜淨寺,殺孽無數的那柄陽鼎神劍,留在了寺中,與佛教大量的經文典籍共存。

臨終前他終於頓悟,解枷鎖,斷金繩,除心魔,明真我。

屍體烈火燒化後,出金丹舍利子,是為佛門羅漢。

霍元巢焚屍儀式,有一俗家女子,著石榴紅裙,站在不遠處靜靜觀看。

女子忽然沉聲嘆息,自語道:“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這輩子我不會見你,也不會嫁給別人,等我死後,也化作一捧骨灰,灑入大海吧……”

離寺前,石榴裙女子把神劍陰爐,交給了住持方丈甘露大師,走時口中猶念“阿彌陀佛”。

禪師笑口大開,送別了女施主。

塵世裡的人與人,都逃不過相忘江湖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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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巴陵一帶。

靜謐盆地,寂寥春閨,房中,有少女托腮,獨自坐在位子上出神發愣。

少女的臉上,有一對可愛至極的酒窩,因此,她也曾經被人起了個“小酒窩”的綽號。

“吹兒,到飯點了,怎麼還不出來?天氣冷,飯菜很快就都涼的!”

一個下巴很尖的綠衣男子,邁步走入了屋內,扯著嗓子叫道。

“絕頂哥哥,北幽哥哥現在打到天燭國的哪裡了?過英雄府了麼?”少女許吹正色問道。

巴蜀劍冢年輕宗主凌鼎皺著眉,搖了搖頭,“不知道,前線情報傳得慢,我也不清楚最新戰況如何。前幾日聽他們說,馬上要攻打折腰山了,現在也不知打沒打下來……我說吹兒,你這整天把‘北幽哥哥’這四個字掛在嘴巴的,怎麼,想讓他快些回來,你好馬上嫁給他啊?”

綠襖小丫頭立時生氣,一跺腳,嘟嘴大叫道:“不嫁不嫁,我才不嫁給他呢,北幽哥哥都有老婆了,我哪兒還能嫁給他?”

凌鼎朗聲一笑,“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啊。”

“不可能,北幽哥哥不是那樣的人!”許吹高聲反駁道。

“好啦跟你開完笑的,出來吃飯吧。”

“知道了,催催催,我餓了自己又不是不會去吃。”

許吹的小嘴巴高高撅起,跟隨凌鼎走了出去,一路低頭想著。

在想什麼?

沒人會猜透少女的心意,就像沒人能預料中過幾天會不會下雨一樣。

塑巢之燕,勞碌懇懇。

思春之人,心結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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