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臨江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斷龍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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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冷嬋自幼就被相依為命的親姐姐月仙冷嬈教導薰陶,一轉眼這麼多年光陰過去,早已潛移默化堅定不移的認定“男人”是種僥倖存活在這個世間的下賤鄙陋到了極點的卑劣東西。如今她不僅戰敗輸陣在了男人的手上,還被眼前這個男人撫摸觸碰到了純潔寶貴的大好肌膚,頓覺今生今世都要為此男人所制而無半分尊嚴和自由了,登時就萬念俱灰、悲從中來,絕美眼眸中淌下兩行悲愴的清澈淚水,哀然悽聲的叫道:“完了,什麼都完了……我被男人碰到了,我……我再也不乾淨了!”
魏頡見其這等情緒誇張反常,唯恐她失智發癲做出甚麼割喉自盡的要命舉動出來,忙改用左手死死掐住了冷嬋的雪白脖頸,歸血靈劍入腰間金鞘,又收回了六柄通靈飛劍以及那面靈寶碧海飛金鏡,遂瞪著眼睛大聲暴喝道:“別哭了,快點解我霜兒妹子的寒毒,再她媽瞎哭,信不信我咔嚓一下扭斷你脖子?”
昔日天山劍派出身的冷嬋突然回憶起了四歲那年掌門天山老嬤被魔頭凌雲罡單手擰斷脖子而悲哀死不瞑目的那一幕人間慘劇,自覺自己下場斷不會比老嬤好上半分的冷家次女胸中愈發悲慟無限,更加悽愴哀愁日月無光,清淚如泉水般從兩個眼眶中大量湧出,可憐可悲的哭嘶聲連綿不絕,叫旁人聞之心馳動情。
年輕人魏頡瞥眼望向身處一旁的朱丹裙少女許靈霜,見其此刻整個人若蝦米似的蜷縮弓身躺在地,渾身劇烈顫抖不止,顯然已幾乎凍得快要昏厥暈死過去。魏頡當真是火燒眉毛、心急如焚,焦慮萬分的出言哀叫道:“姑奶奶,算我求求了你行麼?你要怎麼樣才肯出手救人啊?!”
貌似吃軟而不吃硬的廣寒劍宮二宮主這會兒竟然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哀然嚎哭,更嚥著開口提出要求道:“我不可能去救她的,除非……除非你先橫劍自殺給我看!”
魏頡陡然挑眉大怒,嗆著嗓子喝斥道:“你這婆娘是腦子有問題麼?有你這麼談買賣的?!把我當成傻子了吧你!”
月姑冷嬋垂首默然片刻後,滿臉新鮮淚痕的她又抬起頭說道:“你不自殺也行,待我出手治好了她,你須去陪我同上春神山廣寒宮!”
“你……”魏頡腦海中立時飛速思考著,年輕劍修心下暗道:“那等魔派的虎穴龍潭,我倘若以身涉險,那可真是看著明擺的圈套都往裡面跳了。但我現在若不肯依她,小霜兒多半定要被那股激寒真氣給凍傷凍斃了……唉,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縱是刀山火海、閻羅地獄都去的,區區一座女兒山女兒宮,又有何沒膽子去?連這都不願答應,徒叫那個姓冷的鬼丫頭鄙夷恥笑罷了!”於是咬了咬牙,堅聲應道:“去就去,真當老子怕你啊!”
月姑冷嬋立時就瞪大眼睛,再次詢問確認道:“此話當真?!我不太相信,你給我先在這裡立個誓,要毒誓!”
魏頡“哼”了一聲,大義凜然的朗聲道:“我魏頡在此對天發誓,只要冷嬋肯救下我那霜兒妹子,事後我定然跟隨她同上春神山廣寒宮,若有違此誓,天打五雷轟叫我不得好死!”
見那個姓魏的傢伙立毒誓一口答應事後陪同自己返回劍宮本部,月姑冷嬋總算破涕為笑,腹中滿懷無數歹毒念頭的她暗暗思量道:“這廝跟我上了春神山,本宮就有一萬種法子弄死他!只要他一死,我就不算是被活著的男人碰過了,也就再沒有人能限制我的自由了。”咧嘴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還不快放開我,你這一直用那麼大勁兒掐著我脖子,要我怎麼救人啊?”
魏頡小心謹慎的緩緩鬆開了鐵鉗似的左手,以防萬一又御出了冰塞川、雪滿山兩柄細小通靈飛劍牢牢抵扣在冷嬋的玉頸處,防止她冷不丁發難再鬧出什麼嚴重害人的危機禍端。
冷家劍宗宗主親妹妹冷嬋很快就吸盡了酒鋪內充盈著的那股子幽藍色渾厚真氣,將凍得半死不活盤縮成蝦的朱丹裙小丫頭從地上扶正坐好,一前一後坐在了平坦石磚地面,周身本命氣息流轉奔襲,運起上乘內功玉兔心經,一絲一縷的為和自己歲數一般大的許靈霜剝離祛除著體內那陣放肆侵略而入的絕寒玉兔真氣。而劍修魏頡則也盤膝坐於其身後,運送療傷絕佳的珍貴青雲真氣,為受了六處通透劍傷的冷家女子劍修冷嬋療愈那幾處還算不甚要緊的傷患之處。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險些心脈臟腑被凍僵凍壞的魔君之女許靈霜脈絡裡的異種玉兔真氣被悉數驅逐逼散,本命元神也恢復了平和安穩,算得上是安然無恙重歸健康了。劍宮二宮主冷嬋得道門神妙青雲真氣快速修復六處血窟創口,那六個由飛劍造就的洞穿傷患也被輕鬆治好癒合了。
“行了,已經沒事了,所有寒氣都被逼迫出來了。”藍紗冷嬋無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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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輕的從地上悠然站了起來,“喂,男人,你叫魏頡?”
身穿孔雀藍綢緞襖子的年輕“男人”魏頡應承著點了點頭,笑吟吟的回答道:“是,我姓魏名頡,字勞工,我自稱魏頡,別人呢一般都喊我的字。”
“勞工?”冷嬋嘗試著小聲隨意叫了一下,此古怪稱呼剛一溜出嘴巴立時就察覺不好,奈何說出來的話就如同端盆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去了,這個“便宜老婆”是當定了的。
素來本著有便宜必須當即佔掉才能心安這一原則的魏頡剛一聽到那句“勞工”,立刻就大著嗓門高調“哎”了一聲,對該稱呼尊謂堂而皇之的應接消受了下來。
劍宮二宮主冷嬋雖早已打算在山上設法弄死這個姓魏的無恥狗男人,但此時被佔了那麼個啞巴吃黃連的“夫妻”便宜,不由自主的就惱羞成怒,下意識往楊柳腰間一抄,一把抓空,這才意識到劍鞘內已無貼身佩劍冰龍了。
魏頡慢步走至一旁彎腰撿起了那柄刃身散發著陣陣幽蒙藍光的冰龍寶劍,忽覺此劍與那位無上劍仙李太清的愛劍青蓮頗為相似相仿,一股親切貼合感油然而生,抿嘴微笑道:“這劍挺漂亮的,可惜你是個娘們兒,娘們兒的劍我用不慣,更何況我已有兩柄趁手佩劍,再多一把也沒什麼意思。算逑,這東西我暫且先幫你保管,等上了山再還給你,到時候你拿點山上別的好東西跟我來換就行了。”
月姑冷嬋臉色陰沉鐵青,睜大那對出塵絕世的發紅眼眸惡狠狠的盯著那個姓魏名頡的齷齪男人,覺得姐姐自幼年起對自己的那番教導簡直就是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人間真理。
“我魏頡魏勞工向來是千金一諾,一言既出多少匹馬都難追,既然答應要跟你一同上山,那就絕無出爾反爾的道理。”魏頡魏正氣雲淡風輕的攤手道,“走吧,冷二宮主,麻煩你帶路,咱們回宮去!”
離開了那間風波不平的杏花小酒鋪後,魏頡和許靈霜以及月姑冷嬋三人騎馬徑直面北行去,路上冷嬋不止一次想要出手偷襲,暗中下了不知多少次毒手,但都被魏頡反應及時給阻止了下來,這讓魏頡想起了那個金梁王嬴昆的愛女百里郡主嬴凰,兩人一樣的蠻橫潑辣、仗勢欺人,不達手段誓不善罷甘休,只是那個姓嬴的小姑娘不及冷嬋這般修為高深手段霸道罷了。
因為處在益蜀兩州的交界地,初入蜀州後行了一天一夜,即來到了那座魔宗領域春神山的腳下。魏頡生怕許靈霜跟著自己登山以後會發生什麼意外不測,故費了半天牛勁兒勸服她乖乖的待在山腳下等著自己下來,待一切事宜都安置妥當後,真正是膽大包天的魏頡魏大膽,孤身一人徒步跟隨“東道主”冷嬋踏入了魔頭巢穴的界地。
嚴冬時節,陽退陰生,萬物閉藏休養生息,天地一片銀白華美。都說小雪封城,大雪才會封山,如今亞歲冬至已過,整座春神山漫山遍野都被厚厚的純白大雪覆蓋,若非有冷家劍宗的人提前掃雪開路,這上山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十有八九要在這偌大的一座山裡迷路走失了不可。
冷嬋和魏頡二人於正午時分徒步攀登,沿路上遇到不少悉穿淡藍色袍子的劍宮“宮女”,那些負責巡邏守山,個個皆腰懸佩劍的女子劍修看到自家二宮主竟跟著一名穿有藍色綢緞襖子的年輕“男人”一同迴歸了劍宗的本部基地,無不為此感到匪夷所思、驚訝萬分。
劍宮雖無男子不得上山的死令條目,但多年來春神山上的所有男人無一例外不是卑賤如豬狗的存在,莫說身份尊崇的一宮之主了,縱是宗門裡地位最低的一些女修都以和男人這類物種一塊兒行走為莫大恥辱,認定男人就該要麼像畜牲一樣苟活,要麼被當成劍靶子屠戮斬殺,即便運氣不錯成了劍宮裡的劍婢,也斷然沒資格和主子一起走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