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臨江仙 第六十二章 孽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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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班主的寶貝女兒許靈霜每天都想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和魏頡聊天,有時候實在黔驢技窮,不知道該聊些什麼了,便傻兮兮的沒話找話,比如“今天的天氣真好,大膽哥你覺得呢”,再比如“大膽哥你身上的這件衣裳真好看,是自己買的嗎”之類的廢話,魏頡還算挺喜歡這個生就了一對水靈大眼睛的小丫頭,也樂得與她天天沒話找話聊。
每日中午飯點,許靈霜必拉著魏頡坐在自己的身邊,還特別殷勤主動地往其碗裡夾一些好的肉菜伙食,每當有嘴欠的弟子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時,這個嗓音軟軟的小丫頭總會梗著脖子大聲辯解:“你好好吃飯行不行啊?嘖什麼嘖,口水都飛出來了!這些肉本來就是大膽哥花錢買的,我夾給他點兒怎麼了?”
這時候,當慣了“老好人”的班主許秋山就會深埋著頭,用力往嘴巴里扒拉大白米飯,隻字不言。
大家夥兒在一起的日子其樂融融、和和美美,不多幾天,已快走出貢章郡了。
這一天傍晚,滇戲班子演出完今日的戲劇曲目,準備收工回攤的時候。
變故發生了。
有五十餘匹鐵騎從遠處匆匆行來,馬蹄陣陣,氣勢洶洶。
為首之人身穿華貴織錦繡袍,胯下騎乘一匹毛色純正的神駿黑馬,可謂派頭十足。
幾十名雄赳赳氣昂昂的霸氣騎兵跟在那位一看就身份不俗的錦衣男子後頭,將所有圍觀看戲的百姓都喝退散開了。
此間除了滇戲班子的眾人外,就只有幾十匹壯實大馬,以及騎於馬背上的朝廷士兵。
那些士兵個頂個兒都是精強馬壯,腰際佩有官刀,背上搭掛著強弓勁弩,著實威勢不凡。
為首的騎黑馬之人衝著舞臺上面厲聲喝問道:“你們哪個是魏大膽?!”
原來數日之前,那個公然鬧事最終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的紈絝小霸王胡綰,身上早就披穿了件品質十分上乘的護體寶衣,雖吃了魏頡一腳,摔得七葷八素,卻也並沒有因此而死,靠著裝死瞞天過海的他,暗中偷聽到了魏頡的假名“魏大膽”,清楚的得知了滇戲班子未來的行進路線。
他費了好一番功夫回到家後,哭著將自己受人毆打、侮辱之事告知了父親胡楨夏,貢章郡太守見兒子竟被人如此踐踏折辱,氣得鬍子差點沒掉下來,先是請了當地最好的郎中給兒子治傷看病,各種十全大補藥當飯似的餵了下去。
待寶貝兒子的身子近乎無恙後,有著“胡閻王”之稱的太守胡楨夏即刻調遣騎兵,前去追殺仇人,誓要將那個名叫魏大膽的狗賊以及那夥兒該死的賊戲子盡皆千刀萬剮,以平心頭之大恨!
魏頡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那個慣用假名,知道必然是仇人找上門來了,於是主動從遮幕簾子後來走了出來。來到舞臺之上,站在戲班子眾人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臺下的幾十名披甲騎兵,語氣平靜如水的問道:“尋我魏某何事?”
貢章郡太守胡楨夏用力“哼”了一聲,咬牙叫道:“何事?自然是要取你的狗命為我兒報仇!”
魏頡巋然不動,語氣更是沒有半分的波瀾,他淡然道:“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搭弓!”
隨著胡太守一聲令下,眾騎兵取下了掛在後背上的勁弓,從箭筒裡取下了一支裝著金屬箭頭的羽箭,穩穩地架在了弓上。
“放箭——”
暴喝之後,五十幾支白毛羽箭幾乎在同時疾射而出。
形成一道瓢潑箭雨,聲勢浩大地潑灑向了舞臺上的眾人!
就在胡楨夏以為此番定能將臺上眾人射成刺蝟馬蜂窩的時候,那名青衫佩劍的年輕男子悠悠然攤開了雙臂。
有濃郁扎眼的深紫色霧氣從其兩掌中倏然噴出。
濃霧很快便匯聚成了一面極其厚實且巨大的氣狀牆壁。
及時擋在了舞臺眾人的身前。
騎兵不斷地彎弓射箭,大量銳利的羽箭飛射在了紫色牆壁之上,無一能夠透穿!
胡楨夏滿臉俱是匪夷所思的驚怖神情。
魏頡立於東來紫氣凝聚成的玄妙巨牆之後,言語中頗有嘲諷之意,譏聲問道:“胡大人,怎麼了?接著放箭啊,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嗎?怎得停了?”
眼下悉數騎兵箭筒裡都已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支箭好射?
就在胡太守準備喝令一眾騎兵拔刀衝殺之際,有一人狼狽不堪地大步跑至了此地。
只見那漢子的體格甚為健壯精悍,穿著一件暗褐色棉織物,長相容貌粗陋不堪,足可用“不修邊幅”四字來形容。
左右兩臂之上皆纏有十分粗碩結實的金屬鐵鏈,鏈條拖拽在地,奔跑時掀起無數塵土,四處飛揚。
很顯然,粗陋男子正在亡命逃跑,而在其後頭,有兩人在快步緊緊追趕。
儼然是一幅“雙貓追一鼠”的精彩畫面。
雙貓。
其中一人穿有寶藍色羅袍,一頭鬢髮紮起似墨雲,面如冠玉,生就一對桃花眼,給人一種“風流瀟灑”的美好感覺;另一人身穿一條黃金絲線直裰,體態挺直如勁松,長髮隨風飄揚,眼眸清澈,雅人深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