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魏頡身著嶄新青衫,神采奕奕,騎乘雪白駿馬大白,行於該郡的邊界之地。

忽然眼前出現了好大一座湖泊。

縱馬行近。

湖畔立有一塊巨型青石碑,上頭篆刻著“盈盈湖”三個紅色大字。

舉目往遠處眺望。

但見此湖極是寥廓無邊,一眼望不到盡頭。

細風飄來,吹得清澈澄綠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暖陽灑將下來,風光旖旎,瑰麗無限。

整座湖泊被陽光映照得宛若一塊嵌在大地上的晶瑩透亮的五彩寶石。

“我也曾有幸見識過江南西子湖的美好景色,本以為那便是天下美湖之極致了,想不到這盈盈湖與其相比,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頡正自由衷感慨,不遠處一艘小漁船緩緩向岸邊行來。

他有心到湖中覽景,立時便從馬背躍下,將馬韁拴在了湖邊的一棵大樹上。

走至湖畔,朝漁船盡力揮手,嗓音遙遙傳去,他高聲喊道:“船家,這邊兒!”

小船慢慢駛了過來。

魏頡從兜裡掏出了一錠銀子,笑著遞了過去,“船家,這湖中的美景實在引人入勝,不知能否幫個忙,載我於湖中游上一番呢?”

放網捕魚的中年船家生平第一次見著那麼一大錠的雪花紋銀,登時兩眼綻光,連忙雙手接了過去,美滋滋地說道:“公子哥,儘管上來便是!”

魏頡坐上那艘小小的漁船,中年漁夫划動船槳,又往湖中央劃去了。

過了約莫一碗茶的功夫,魏頡已然飽覽湖中絕好風光。

恍惚間,不遠處竟出現了一片呈現絢麗彩色的濃重雲霧。

朦朧裡隱約可看見霧中匿有一個小島。

“哎,那是什麼啊?”魏頡奇道。

“那是這座盈盈湖的湖心島,可正經是個神仙一般的去處!”艄公豎起了個大拇指,“整座島外邊兒都被五顏六色的煙霧罩著,島上不僅有諸般仙花異草,還有百種珍奇鳥獸……”

魏頡笑了笑,問道:“既是這等的仙家處去,怎麼不見有多少人登島遊玩?”

漁夫稍作擺手,繼而嘆了口氣,“唉,猶記得昔日,還是有很多人慕名前來遊島的,只是三年前……這島上,來了個可怕得緊的女魔頭!”

魏頡一下子便提起了興趣,“女魔頭?”

船伕臉露慘淡愁容,低聲道:“這事兒,其實我也是聽說的。三年前,有十幾個靠獵獸為生的漢子上了盈盈島,結果半頭珍獸沒捕到不說,偏生就造了個大孽,遇上了那個從天而降的殺人女魔頭……十幾號人吶,就只留了一個活口!那女魔頭讓那人活著出去好好宣揚一番,盈盈島以後歸那魔頭所有,遊湖觀景雖然無妨,但若膽敢踏島半步,那便只有一個字——死!”

“好一個霸道不講理的女魔頭!”魏頡搓著手問道,“那個倖存的漢子可曾見著了魔頭的長相?”

“不曾,聽那人說,那女魔頭身穿一襲白衣,出手極是迅猛無倫,眨眼間便把十幾號人全給殺掉了,殺完人後當即人影消失,僅隔空留下了‘登島者死’的警告……”艄公沉聲道,“不過據說那女魔頭的嗓音極其優雅悅耳,如同天宮仙樂一般,可惜除了那個漢子外再沒人聽過了。”

魏頡低著頭想了想,不禁玩心大奇,嘿嘿笑道:“既是個聲音好聽的女魔頭,那我不妨去會她一會!”

艄公大吃一驚,表情駭得真可謂是面無人色,顫聲道:“你……公子莫非在說笑?”

“不不不,我真的打算登島。”魏頡微笑道,“那個女魔頭若是長得漂亮,我便將其據為己有;倘若不漂亮呢,那我便一劍殺了,就當是為民除害!”

漁夫只覺眼前之人定然是害了失心瘋,忠言相勸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女魔頭的修為極是高強,莫說江湖武人了,就連朝廷派遣的官兵上了島去,都是隻有一個‘死’字!這三年來,官府也陸續派了不少人上島,個個兒都是有去無回啊……”

“想不到這女魔頭如此厲害……”魏頡心下暗揣道,“哼,有什麼好怕的,我膻中府海內尚有四道無上劍氣,就算真打不過,難道不能用劍氣把她給殺了?眼下我若說不去了,非得給人看扁了不可!”

於是肅色道:“兩點,第一點就是本公子並非一般的江湖武人,我已有四階洗髓境的修為了;第二點,朝廷的官兵算個什麼卵東西?小爺我早殺過不少了!”

船公聽他這般狂悖狷傲的言論,當場瞠目結舌,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魏頡吹完牛皮大話,胸中大感愉悅,拍了拍中年船伕的肩膀,快意說道:“多謝你把我送到這兒,你自行離去便是,我且上島一遊!”

講完便即施展開了輕身功夫,踏著瑩澈的盈盈湖水,抵達了不遠處那座被彩色雲霧包圍著的朦朧島嶼。

剛踏上小島的時候,青衫劍客全神貫注,手中緊握著那柄出鞘血靈朝天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唯恐一個疏忽,便要命喪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