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壽子若知道了魏頡還有一顆世間絕無僅有的‘三尺玲瓏心’、一本仙人奇書《蜀道御劍歌》、兩柄千里取人頭的飛劍,以及五道蘊養在膻中府海內的無上劍氣,那他多半是要羨慕得連覺都睡不著了。

那個原名劉明清,道號“鶴壽子”的中年道士認真想了一會兒,道:“你既拜入了我的門下,那便是‘敬’字輩的弟子了,你姓‘魏’……取‘敬重蒼生’之意,以後就叫你魏敬蒼,如何?”

魏頡覺得還不錯,便拱手朗聲道:“多謝師父賜名!”

劉明清喚了一個小道童過來,吩咐道:“你現在帶他去你們睡覺的地方,對了,另外再給他準備一套衣裳,要全新的。”

小道童答應了一聲,帶著魏頡離開了宗門順陰堂。

青衫劍客被小道童領至了後輩弟子生活起居的處所,換上了一雙白皮黑底的布鞋,一件深藍色的嶄新道袍。

扎完道門髻子,模樣已與觀中其餘的晚輩道士別無二致了。

就這樣,魏頡開始了他在巽風宮中的修行生活。

早晨雞鳴即起,整潔完床鋪後,與師兄弟們一同吃早餐。

用罷早飯,自然該洗盆刷碗、掃地敲鐘了,道觀裡頭有諸多粗雜活計,都要一眾晚輩弟子親自來做。

等活幹得差不多了,便需在專門的屋子裡集體念誦道家典籍,學習文札書寫以及經典科儀等等。

魏頡雖覺甚是枯燥無味,但他畢竟曾負責看守了擱劍塔兩年,無趣寡淡的日子早過得慣了,倒也沒感到有多少難以忍受。

直到午鐘敲響,即可食用午膳了。

巽風宮屬天下道統正一派一系,不強調清修吃素,並無齋戒,中午伙食中有葷菜可吃,只是無半點酒水可飲。

魏頡向來嗜酒,每日不飲上個幾斤便覺渾身難受,如今做了道士,總算是幫他戒了這個不良習慣。

吃完午飯,洗完鍋碗瓢盆後,便要開始修煉習武了。

巽風宮分為柔陽、順陰兩個大宗,宗內弟子修行的地方雖然都位於長公主山上,卻是東西相隔,彼此練習的時候並不會打照面。

順陰宗共有弟子兩百多人,其中“敬字輩”五十餘人,魏頡入門極晚,自然排在同輩弟子的最後面。

平日裡師父鶴壽子自己也要養神煉氣,故交由大弟子楊敬濟帶領一眾敬字輩同門習練拳法和劍術。

魏頡跟隨同輩眾師兄弟們練了半個月左右,那一日,楊敬濟站在演武高臺之上,衝下面的所有弟子震聲道:“再過一個半月我們便又要與柔陽宗展開‘武比’了,從今日開始,我們每天都要進行實戰對練,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叫苦連天——

“大師兄,你就饒了我們吧!”

“天天都要打啊?一劍殺了我吧!”

“這也太苛刻了,我們扛不住的!”

“上次我吃了大師兄一拳,養了一個月的傷才好全呢……”

聽了眾同門沒出息的叫苦聲,楊敬濟的臉色極是難看,衝臺下厲聲吼道:“你們這一群沒用的窩囊廢!平日裡就數你們吃的最多,練的時候就數你們最會偷懶!一個個飯桶,你們除了丟我們順陰宗的臉以外還會幹什麼?!上次兩宗武比,十個人啊,就我一個人贏了,十場裡輸了九場,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這番話讓眾弟子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場堪稱“噩夢”的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