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怎麼沒被凍死?”魏頡腳踩著那柄凍殺過很多人的青蓮劍,全身卻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放心,我已經去掉了劍上的‘玄寒真氣’,凍不死你啦!”

杜擘笑意融融,他的腳下同樣踩著一柄懸空的雪白飛劍。

魏頡嘗試著駕馭腳下的那柄青蓮劍,可不管他如何用勁,飛劍全然不聽使喚,最後一個不小心,失了平衡,險些從劍身上摔了下去。

杜擘一把將其扶穩,笑著提醒道:“當心點,別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個從飛劍上面摔死的人。”

魏頡仍心有餘悸,換了個尊敬的稱呼,小聲問道:“杜……杜大仙,咱們能下去聊嗎?”

杜擘哈哈一笑,拉住魏頡的手,身子一低,朝地面俯衝而去。

勁風撲面,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待風停之時,兩人已安穩地落在了地上。

“呼,還是地上舒服啊!”

正當魏頡獨自感慨之際,忽聽得驚雷般的一聲巨響,登時就給他嚇了個機靈,抬頭一看,只見擱劍塔的頂樓已被完全炸爛了,火焰沖天,濃煙滾滾。

“你,你……”魏頡瞪大眼珠看著杜擘,他知道此間唯有這名青袍仙人能幹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

“瞪我做什麼?我這是為你好啊。”杜擘撇了撇嘴,“皇帝定然以為青蓮劍與塔頂一同被毀,自然也就不會降罪於你了。”

“怎麼不會?我身為護塔守將,沒能保護好青蓮劍,本就犯了瀆職之罪,如今高塔也被炸燬了,那更是砍十次頭都不嫌多的死罪!皇帝怎麼可能放過我?!”

魏頡兀自大聲吵嚷,杜擘忽將食指豎在了嘴唇上,變了個臉色,低聲說道:“噓,有個極難對付的女魔頭要來了,咱們快躲起來。”

魏頡滿腹怨懟,暗道:“你拿走了青蓮劍,還炸掉了擱劍塔,害我身犯此等滔天死罪……哼,反正都是要死,現在我偏要叫出點聲音來,讓你去對付那難對付的女魔頭!”

“杜……”

他本欲大喊“杜擘那廝就在這兒”,可剛叫出了個“杜”字,嘴巴立馬被緊緊捂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然後便有一柄劍從腳底倏然板抄入,凌空而起,杜、魏兩人又一次飛上了天。

“周雲纖,我在這兒!”

杜擘大叫一聲,駕馭雪白飛劍,和魏頡一同朝東面飛去。

飛劍神速,不多時已到了東海,此時夜色尚濃,月光雖明,卻照不亮整個海面,四周俱是死寂一片,令人心生陣陣寒意。

杜擘冷不丁笑著說道:“我若現在把你拋下,你能遊得回去嗎?”

魏頡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姓杜的王八蛋要讓老子喂鯊魚……罷了罷了,這片汪洋大海便是我的葬身之地!”

若非此時嘴巴被捂住,他定要破口大罵一通,就算死也要撈點本錢回來。

怎料杜擘卻道:“別怕,嚇唬你一下,咱們這就要回去了。”

“這傢伙居然不取我性命?我知道了,他定是覺得就這樣淹死我太過無趣,要變著花樣地折磨我……”魏頡心下懊悔道,“老子今日落在這魔頭的手上,那是想死個痛快都不成了。”

兩人折返而歸,又飛回了濠州落劍城,杜擘將飛劍停在了郊外的某片林子裡,長舒了口氣,輕鬆的說道:“隱藏氣息可真是個累人的活計,不過如此這般,那女魔頭就尋我不到了。”

“那女魔頭究竟是什麼人?能把你逼得逃來逃去的?”魏頡隨口問道。

杜擘擺了擺手,“她和我一樣,也是天上的劍仙,名叫周雲纖,綽號‘浩霞仙子’,唉,別提了,煩人得緊,我實在對付不了她……”

正自說著,青袍仙人臉上猛然間出現了震驚無比的神色,大叫道:“快蹲下來!”

魏頡一驚,忙依言蹲了下來,杜擘撲了上去,一把將其抱在了懷裡。

“砰——”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杜擘身旁所有岩石皆被轟成了碎塊,附近的草木則盡數化為了齏粉。

“杜擘,我總算找到你了!”一個甜如浸蜜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