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諸多事宜都安排下去之後,林敬才輕聲道:「這一仗咱們打得實在太過於慘烈,損失頗多,整個抗虜軍基本都

快打殘了,而這也暴露了咱們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根基淺薄,禁不起消耗,不知先生可有指教?」

堵胤錫似乎早早就思考過這一個問題,道:「其實還是因為殿下崛起時間太快,才會出現這種問題......只是臣以為,殿下眼下不妨遵循當年太祖皇帝的方針行事。」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林敬搖了搖頭,道:「本宮已經是太子,如何能做到緩稱王?」

「這裡自然是要改一下,臣以為,殿下當緩成皇。

堵胤錫一字一句地說道,目光依然溫潤如水。

林敬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他低聲道:「先生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當今陛下春秋正盛,本宮如何會去打這個主意?」

堵胤錫依然躬身行禮,道:「殿下,縱使殿下無心,可是天下人卻是有意。殿下這一年多時間裡的表現,全天下人都看在眼裡,就連當今朝堂之上,也不乏有人希望殿下能夠再進一步。」

林敬冷哼道:「這些人昏了頭,本宮可沒有這麼愚蠢。

話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是林敬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虛,說起來他內心是瞧不起崇禎這個皇帝的,也無數次想過倘若他能提前繼位,做起事情來應該能少去很多束縛才是。

這種想法多了,自然也會影響到林敬的一言一行的當中。

「殿下武功鼎盛,已經接連大敗建虜數次,天下許多人將殿下視為我大明中興希望之所在,這一點就算是殿下也不能否認。」

堵胤錫沉聲道:「臣自然明白殿下的忠孝之道,也相信殿下不會做出這種蠢事。更何況,以殿下的智慧,想必也能看出陛下這張龍椅有多麼不好坐。」

「如何見得?」

林敬不動聲色地詢問道。

堵胤錫笑了笑,道:「我大明積弊百年,一朝爆發於此,朝廷內憂外患多如牛毛,天下百姓人心淪喪,不知有多少愚夫愚婦,將矛頭對準了當朝天子?可是殿下應該也能明白,很多事情非陛下所能決定。」

「的確如此。」

林敬忽然又想到了前方因為向勳貴宗親們捐納軍餉的事情,現在就算是在皇室內部,也有很多人對崇禎皇帝表示深深的不滿,而他們也正好都是這一次改革的利益受損者,絕非那麼輕易就能擺平,雙方還且得好好鬧一鬧。

想到這裡,林敬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先生所言,本宮已然明白了。

堵胤錫笑道:「殿下天資聰穎,走一步往往能看十步,倒也無需臣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