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大水谷,其實又被叫做大水峪關,它建於明永樂年間,是明代薊鎮長城的重要關隘。

由於此地地處關鍵要塞,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也是懷柔區界內長城的最東關口,又被稱為“懷柔第一關”。

只是這個懷柔第一關並不好守,它地勢相對比較平坦,從大水峪關往東五里便是小水峪關,往西南八里就是河防口關,道路寬闊,五馬可並,內外俱寬,因此曾經也常常為蒙古人侵襲,此地的居民也只有三百多戶,好在建有糧倉,倒也有兵丁把守。

然而,當第五營千總許成梁走進大水峪關時,他的臉色卻並不好看,因為這裡遠離預設的戰場,更多隻是一個備選。

“四座城門,已經用石頭封死了三座,還有一座留作出擊的口子。到時候駐守個二百人,絕對穩妥!”

一名軍將大踏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汗涔涔地直流,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用桌上的粗布擦了一把臉,才皺著眉頭將粗布舉到鼻子前嗅了嗅,好奇道:“這是什麼味?怎麼這麼奇怪?”

“嘿嘿,這是咱的洗腳布,味能對咯?”

許成梁怪笑了一聲,躲開了軍將丟過來的粗布,才慢悠悠地繼續道:“有什麼最新的訊息麼?”

“沒有。”

那軍將一臉煩悶地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跟許成梁打鬧,而是低聲道:“你說,太子爺會不會已經把咱們忘在這裡了?”

許成梁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軍將苦笑著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我哥哥身為營千總,卻帶頭破壞了營規,後來被太子殿下貶斥到輜重營去,結果他太想重新立功,衝得太猛,後來德州之戰時,他被圍在了***裡面,戰死了......”

“別說了,你應該明白,太子殿下對第五營沒有意見,對你哥哥更沒有意見。”

許成梁臉色忽然變得有些生硬。

軍將抬頭望了他一眼,便又撇下了頭,道:“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我是趙河的弟弟趙江,我來到第五營是因為我哥哥直到死都放不下第五營......我必須要在第五營裡立功,早日升上營千總,才能洗去我哥哥的恥辱。”

“哼,你怎麼想的我一清二楚,可是我也要告訴你,打仗不比其他,就算你再怎麼猛,可是沒有敵人,能咋辦?”

許成梁冷哼了一聲,他繼續道:“老子也想早點升到守備的位子上去......

說完之後,他便撩開了簾子,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許成梁卻突然飛奔進來,手中握著一張白紙,激動地望向了一臉發矇的趙江,道:“說***,***就來了!”

“真來了?”

“真來了!”

“有多少?”

“至少四萬!”

兩個時辰後,黃昏逐漸來臨。

許成梁和趙江一臉複雜地望著遠方,之前前方道路上軍旗蔽日,煙塵滾滾,不知道有多少建虜的軍隊朝著大水谷的方向匯聚而來,而在那些兵丁的身後,還有一隊隊騎兵正在來回奔走,很顯然正在互相傳達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