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手一彎,小綠瓶便忽然懸浮在虛空之中,從側立逐漸變成了正立。

他伸手,將那小綠瓶捉住。

在場諸位修士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扼住了,大氣都不敢喘。

他擺手,讓這小瓶子裡的味道飄出來,道:「原來化屍水原本是在這小瓶子裡的。」

看著內裡的簡易機關,大人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開啟盒子,這化屍水正好將牛大給融化了是吧。」

老胡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鄭重道:「回大人,是。」

「卡察。」

小綠瓶驀然被捏碎,齏粉簌簌下落,隨風飄散。

眾人齊齊跪著,如坐針氈。

「你還記得,我交代過你們什麼嗎?」

那位大人的聲音之中不喜不嗔,可真正親近熟悉之人能夠嗅到潛在的危險氣息。

「你說。」大人對著老胡道。

老胡被點到,硬著頭皮道:「要保護好牛大和牛二。」

「那你做到了嗎?」大人聲音不鹹不澹,沒有任何起伏。

「沒有。」老胡只能回答這兩個字,其實胸腔之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吐露出這兩個字。

莊元和秋夜衣靠著岩石,都能感受到這種劍指喉頭的凌厲感。

就好像是那種只看結果從來不看過程的嚴厲老闆,現實的世界總是如此,可對這些執行者來說,略殘酷。

「那你還記得做不到應該如何嗎?」大人道。

老三一直在身邊,面無表情,內裡心急如焚,他道:「大人您聽我們解釋。其實」

「什麼其實,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嗎?我允許你說話了嗎?」

老三於是噤聲,愁眉苦臉。

大人沉默一會,似乎是平息即將失控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道:「老三,既然你那麼堅持要發言,我倒是真想聽你說說,你想怎麼解釋。」

老三極其恭敬地磕了個頭,地面鋪就了草皮,可就是這樣,聲音仍舊碰碰作響,顯然用了不少力氣。

「大人,牛大和牛二為主,我們為僕,您是更大的主,我們平日裡為他們二位服務,他們不讓我們跟著。我們亦無可奈何。」老三說得極為認真。

莊元明白,這就是大老闆和二老闆的命令的區別。平日和二老闆混,但大老闆才是老大隻是平日裡多半見不到,那麼請問遇到分歧時究竟應該聽哪位的命令,這是個好問題。

這種是選擇問題,至於結果如何,最後也看機率。

莊元想著,如果牛大和牛二不出問題,其實這位大人也不會興師問罪,問題就是產生問題了。打工人真不容易。

大人道:「所以,問題不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