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倚羅也一點都不在乎似的,頗有女中豪傑的架勢,直接對著水囊狂飲。

水流順著嘴角流下,滴落下巴。

大概是因為這形象太過大家閨秀,雍容華貴。就算做著鄉野匹夫的行為,也並不覺得粗鄙。

她很快擦乾水,莊元忽然反應過來他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不過對方都不在意,自己要是強調倒是也沒意思。

秋倚羅將水囊丟了回來。

莊元接住了,收好了。

“接下來嘛,前面有沼澤,我們要穿過一片樹林。小心為上。”

秋倚羅說小心為上的時候,語氣也很小心。

莊元知道她的意思,此刻他也注意到了樹林之中的動靜。

有打鬥聲,還有哀嚎求饒聲,最終撕心裂肺的叫喊結束,大概人已經被折磨死了。

來這裡每個人都要想一想自己可能面對的。

莊元不是佛,無法拯救所有人。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都要謹慎保全。

要是有奧特曼的本事他自然要天天去拯救世界,但是他沒有奧特曼的本事,不能把所有怪獸都打飛。倒是可能成為怪獸嘴裡一口一個的受害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有兩兄弟,一胖一瘦。”秋倚羅道。

“姑娘記得很清楚啊。”莊元道。

“有些人長得實在沒什麼記憶點那沒有辦法,可那兩兄弟,嘖嘖嘖,你要是見到了就知道了,很有特色,不容易忘記。”秋倚羅眨眨眼,眉頭聳動,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大片陰影,光線轉動間,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如果說赤雲是傾國傾城的話,那麼秋倚羅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傾國傾城的味道。

但是她也不差,比赤雲更多一點生活氣息,更多一點靈動。

而赤雲周身都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容染指的氣息。

“這裡。”秋倚羅又眨了眨眼睛,道:“瞎了一隻眼睛。”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獨眼龍,左眼,是弟弟。”

“這裡瞎了一隻眼睛。”這一回,她不再指著自己的左眼,而是指著自己的右眼:“瞎了右眼的是哥哥。這兩兄弟,在這裡作威作福很多年了。

兩個人脾性倒是非常像。臭味相投。

都十分殘暴,喜歡折磨人。你若是有本事從他們的手中逃了倒也就算了。

若是沒本事逃走,在他們那邊留下來,那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你若是女子,無論是有夫婿還是沒有夫婿,都會慘遭毒手。

他們兇殘無道得很,可不管人家姑娘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管有無葵水,甚至是幼女都不放過。

真真是喪盡天良。”

他其實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

他從小生活在大城市,治安會好很多,但從小到大也見證了諸多不公。

學校是一個小社會,並不像許多成人天真爛漫地以為的那樣,沒有什麼紛紛擾擾,是個絕佳的避世之所。

霸凌,歧視都有,拉幫結派,排擠人欺負人也不斷。

而出了學校,便是社會,社會上骯髒事不少,他見過很多人。也知道有些人能下三濫到什麼程度,為了利益能不擇手段,三觀淪喪到什麼程度。

沒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家庭素來被稱作是避風港,但其實對許多人來說,並不是。有時候這地方會帶來更多壓力。甚至也許這家庭本身是有問題的。

這種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有的人擁有很美好的家庭,那很幸運,如果沒有,也只能等待自己羽翼漸豐之時,反擊或離開。

這些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