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面色變得詭異無比,放出血煞九轉傘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血羅要報復的人,是城主!

他們的目光移向他,果真此刻血羅的面色陰寒無比,目眥盡裂,眸中陰鷙之意流轉,他咬牙切齒道:

“我倒是還沒去找他,他倒是來了!”

他手一揮,那緊閉的門扉便陡然大開,呼呼作響。

城主林運成整個人撲在門上,那門卻猛然間開啟,他沒有準備,一下面朝地“哎喲”跌在了地上。

再起身時,眾人看清了他。

他此刻身披金色袈裟,面色蒼白,衣衫凌亂,頭髮已經被打溼,胡亂地貼在臉上,落魄極了,哪還有一點端莊可言。

“大仙啊!找你們好久了!這黑雨是怎麼回事啊,所有淋雨的人都死了,多虧了早年仙人所贈的‘辟邪袈裟’,老朽才能過來找你啊!”

他這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他生怕自己不能再多活半柱香似的,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說到最後忍不住咳嗽起來。

定睛一看,四位大仙三個嘴角染血,一個個面色不說慘白如紙。但都不太好看。

“大仙,你們怎麼了?”

他環顧四周,看到了頭頂正黑光碟旋,煞氣大盛,陰邪至極的血煞九轉傘。

還有雙手環抱,腦袋歪斜,不懷好意地瞧著他的仵作。

此刻血羅還是以王七的面容見人,除了那怪異的不敬表現,沒有其他破綻。

林運成一路奔波艱難,又認得這仵作,此刻見他這幅玩世不恭的模樣,當即大怒:

“王七你怎麼回事?!揚城都變成這樣了!四位大仙在這裡,你竟然不通知他們,讓他們去救急!你簡直,簡直枉為揚城的一份子!”

血羅居高臨下地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這眼神要將人生吞活剝似的,極有攻擊力,他涼薄地道:

“林城主好大的威風啊,不知城主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大的架勢。”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擺明了是在嘲諷。

林運成平日裡受到的都是眾星捧月的待遇,哪裡受過這種羞辱,當即怒目圓瞪,不可置信。

血羅輕蔑一笑:“喲,我倒是快忘記了,這揚城啊,馬上就要變成一座死城了,城裡人活人若是死絕了,這城主,還算得上城主嗎?哈哈,屆時,你這老頭,還能耍什麼威風呢?”

林運成聽得心驚肉跳,簡直不敢相信話是從這人嘴裡說出來的,手指顫顫巍巍:

“你,你怎麼回事?怎麼變成這樣了?”

血羅道:“怎麼,平日裡看不上眼的,敢反駁你,你心裡就不痛快了?高貴的城主大人?”

“王七,你,你……”

“你什麼你!”血羅惡狠狠地逼近,林運成不斷後退,狼狽不堪。

血羅的眼中血絲密佈,此時卻好似愉悅,忽然大笑:

“城主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幾年光景,城主竟已經完全不記得我這個故人了。我真是,心裡好生難過啊。”

他話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沒有半點難過的意思,反倒滿是戲謔之意。

城主這時眼中精光一現,霍然開朗:“你,你不是王七,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就是那作惡多端,害我揚城至此的妖怪!”

看他那怒髮衝冠的樣子,血羅很受用,表情竟緩和了許多,但語氣仍舊森寒:

“我說城主貴人多忘事了吧,都說是你故人了,居然還認不出來,想來,只有一些達官貴人,才配入你的眼,才能和你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才能讓你記住。你倒是看看,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