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音要殺的好歹是個活人,可吳淵面前躺著的,則是個看起來中毒頗深的死人。

吳淵磨了磨牙,臉色很難看:“莊元,你別攔著我,我不管你看到了什麼,總之這傢伙詐屍沒錯,哼,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死,那妖怪還附在這人身上呢!此時不處理,更待何時!”

紅連重新回到他的手上,莊元以烏荊劍鞘攔截,道:“二師兄冷靜啊。”

吳淵道:“你叫我怎麼冷靜?把這禍害除了,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更何況……”

他沒有說下去,紅連卻通曉主人的心意,直接朝著死人刺去。

殷南華攔下了紅連的攻擊,握住顫抖的劍柄,嘆道:“到底怎麼回事?!”

莊元道:“嗯,就是,這人詐屍了。剛才部分器官動了一下。”

吳淵哼道:“你也知道。”

莊元嘆道:“這就是我要攔著你的原因。”

吳淵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莊元道:“你聽我解釋清楚就知道了。我攔著你,是不想濫殺無辜,而且,這人其實已經死了。沒必要再鞭屍。”

吳淵冷哼一聲:“那我倒是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莊元心道,肯定舌燦蓮花,不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但眼前這事,死人就是死人。

他當即將背後畏畏縮縮準備在混亂中逃脫的仵作撈過來,丟在面前,道:“仵作,你當仵作多少年了?”

仵作伸出五根手指頭,膽戰心驚道:“四、四年了……”

這手指和嘴不一致嘛,莊元挑眉看了一眼他的手:“到底幾年了?”

仵作跪著將五根手指按下去一根,道:“四、四年。”

莊元道:“好,既然你從業四年了,你倒是說說,人死了幾個時辰,是不是有時部分器官還能動?”

仵作道:“是,有時會見到這情況。大家都覺得邪門,但人身體死了,部分的器官還沒有完全停止運作,所以偶爾出現會輕微運動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莊元道:“你看,如何?剛才那情況只是意外。那人已經死了。”

吳淵眼眸微眯,手揪起那人的衣領,直接將那人提起來了:“你剛才所言,全都是真的?沒有誆騙我?你要是敢騙我,我要你的命!”

仵作真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他嗚嗚道:“不敢,不敢,我王七從生下來到現在撒過無數謊,但這個我是萬死也不敢撒謊啊!您若是不信,您大可以找城內其他的仵作,我若是所言有虛,您將我千刀萬剮!”

這般畏縮且狗腿的仵作,竟然也能說出這狠話來。

吳淵將他鬆開,仵作癱坐在地上,似乎出了許多冷汗,用袖口不住地擦著額頭。

吳淵道:“我且信了,放過他了。”

蕭妙音倚在牆壁上:“你平日裡見個死屍還魂也沒這麼驚慌失措,果然昨日一戰有頗多遺憾,沒事,我們遲早將幕後兇手揪出來碎屍萬段。”

殷南華也道:“寬心,師弟。你休息一會吧,我們來。”

吳淵點點頭,沒有拒絕:“我出去走一走。”

他走到門口時,回頭道:“莊元,你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