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傘隨伏衡華走入金劍門。

一應門徒彷彿看不到二人似得,任由他們穿過中庭,來到祁世豐避雨的破落小院。

屋簷垂落一條條斬不斷的銀

色珠串。

男孩坐在門檻上,靠著昏暗天色隱約露出的一點光亮,繼續研究自己的經脈圖譜。

他無法練武,其原因很簡單。他體內有一半穴竅都是天然內閉,無法通行內力。

金劍門的典籍功法也好,附近其他武林門派的功法,包括義父等人曾經為他尋找的功法,都因為涉及諸多內閉穴竅,而無法修煉。

因此,男孩決定自己創造一門不需要行走那麼多穴竅的武學心法。

現如今,他寧可在金劍門當雜役,也要留下來。就是在觀察金劍門每一個武修,觀看他們練功的動作,偷聽學堂師傅們的講解。

透過這一切,加上義父曾經傳授給他,早已倒背如流的武學功法。

他已經有一個大概思路。

這時,他聽到腳步聲,看到兩人不認識,卻英姿非凡的青年走到院落。

「兩位是——」

他趕忙起身,大聲呼喊。

這二人衣著不凡,非富即貴。是金劍門的客人,還是……

他想要引來其他人,但聲音並未傳出院落。

甚至連空中灑落的雨水,也彷彿受到某種力量,無法再落入這個破敗庭院。

所有的雨水在庭院上空積蓄,形成一汪水窪。

男孩看到這一幕,瞪大眼睛,口中喃喃自語。

「先天罡氣?」

笑聲驟起,傅玄星道:「這可不是你們這裡的武修,所煉成的那點先天真氣。這是仙術,是道法。我們是修仙之人。」

修仙?

男孩聽義父提及,在武林門派之上,還有幾位築基老祖,據說便是修行長生仙法。

「我們來此,是特意找你的。」

衡華打量男孩,越看越滿意。

不僅資質不俗,心智也頗合自己的標準。

手一招,筆記飛到他手中。

看著炭跡組成的潦草文字,伏衡華恍然回想起自己曾經的那本「十萬個為什麼」。

「日初大如車蓋,日中則如盤盂,遠小而近大者,何以晨冷午熱。」

衡華笑道:「這樣的問題,我就說不會是我一個人在思考。還有星辰的流轉,日月的升落,大地的重力……」

他對傅玄星道:「看看,這才是正常孩童的樣子。你們這樣磨滅一切好奇心,只知循規蹈矩的人,早已失去先天的靈性。」

循規蹈矩?我嘛?

你居然評價我是一個守規矩的乖孩子?這就是哥哥的愛護嗎?

繼續在心中吐槽,傅玄星露出笑臉,卻沒有吭聲。

你們這樣的人正常,我們天底下的人都不算正常人唄。

伏衡華伸手一招。自己兒時的日記拓本出現在手,遞給男孩。

「你看看,這是我小時候的東西,我已經施加你能看懂的咒術。」

男孩接過來一看,上面是比自己更加豪邁、大氣的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