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與諸人協商三日。待水面湧起一個個靈氣寶旋,祝禮行等人持有三百六十面玉牌,分散給各宗族精銳。命他們前往漩渦升起的寶島、河山,將玉牌融入靈脈。

“兄長,”祝玉雪問道,“這是何意?”

“伏衡華的意思,說是如此行事,方便不久之後的五洲建立。”

祝玉雪看向天洛宮,眾人下來後,天洛宮大門緊閉,顯然那位並不打算露面。

……

將眾人送走,衡華躺在榻上,翻閱一本銀光閃耀的星輝書冊。

“根據文郎與我的測算,這應該是我們死亡後的第五個時辰。我二人斬出魂體,以矇蔽龍王感知。眼下,真靈躲在這片漆黑時空。這裡除卻我們之外,似乎還有其他魂靈。”

……

“第七個時辰。我們得知龍王吞噬的眾多魂靈皆藏在此處。文郎研究陣法,而我則嘗試喚醒祖父。想來,這便是我感應到的職責。”

……

“第五日,終於喚醒一個人,瞭解這片時空的來歷。祖父無愧是柏皇堂創始人,伏家曾經的家主繼承人。其學識,比文郎也不弱多少——難道這就是隔代傳承?但願我兒不要太多遺傳他祖父。”

……

“第七日。忙碌到現在,終於有機會歇息。看著逐漸復興的‘魂境’,不免想到我兒。行事倉促,來不及與他言明,不知他眼下可好?可曾走出父母雙亡的悲痛?還有恆壽、嘯魚,也希望他二人不要太自責。”

……

衡華一篇篇翻閱母親留下的日記。

這是在“天宿之陣”運轉時,他察覺部分陣法赤文的特殊性,特意讀取記錄。用神洛天書整合後發現,這竟然是父母遺留給自己的資訊。

不止有母親的亡者日記,也有父親的一些陣法記錄、日常感慨。

而在兩份手札最後,還有他們對自己所說的話。這部分,應該是他們出來後,特意寫在星陣中。

“吾兒德才兼備,為父甚喜。然天才早成,事事順遂,反無益於道心修養。若他朝稍遇挫折,恐會破損道心,一蹶不振。眼下我與你祖、你母了斷今生,或可讓你明白一些道理……”

後面長篇大論的,都是父親對自己的教導、囑託,是他將自己的人生感悟逐一勸導。

什麼行事不要偏執,不要過度追求完美,不要屢犯禁忌,更不要妄想將諸多已執念了斷,生死隔絕之人召喚回現世……

“你祖父將死。但他用自己的死貫徹俠義,他的道路始終如一。這一點,我兒當警之。”

“大道路漫而孤寂,唯毅恆不虛才可抵達終點。我兒天資過人,常有奇巧之思。可大道艱險,豈可一味討巧?天可欺,道可欺,本心可欺否?”

看著父親留下的家書,衡華五味陳雜。

這也是他之所以歇了和龍王聯合的念頭。

大道可欺,但本心不可欺。

這件事是對是錯,自己的道心能不清楚嗎?

為一時便利而取巧,最終吃虧的依舊是自己。

“死後這些年,父親彷彿越發通透了。若是能復生修行——”

搖了搖頭,他發出一聲長嘆。

既然父親無意復活,想要走向全新的星天輪迴,自己何必強以己願干涉呢?

後面的話,他不願再看,轉而翻閱母親的告別贈言。

相較父親的留書,母親最後留下的言語囑咐就很少了,只有簡單一段話。

“你父在‘魂境’與諸魂靈交流,知彼等人生經歷,感悟頗多,必是對你留下諸多諄諄教導。孃親便不再多重複,免得惹人厭煩。只有一言叮嚀‘月有陰晴圓缺,世間諸事總無法十全十美。縱有通天法力,驚世道行,亦不能讓所有人滿意。孃親不求我兒盡善盡美,只願無愧於心,常立於天地之間。’”

“這算是將當年無法告別的遺憾……彌補了嗎?”衡華摸著星書,緩緩閉上眼。

一絲絲玄氣在身邊徘徊,天地間逸散的磅礴生命力瘋狂湧入天洛宮,在體內轉化為造化真元。

曾經伏衡華苦惱《造化會元功》第六重通天境難以修行,需求法力過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