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慄原司身側,一位身穿休閒小道服的老者正饒有趣味地打量慄原司。

他不算高,比慄原司矮了大半個頭,但面相和善氣質儒雅,上嘴唇留著兩撇八字鬍,毫無猥瑣之意反倒平生出幾分沉穩。

慄原司不認識他,但旁邊落後一個身位的秋還是認得的, 北善則落後半個身位在這人身邊隱隱有保護之意。

“長····長者!”

當家的見過世面,認出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就是青丘的保護者,浩劫後碩果僅存的幾位掌舵者——北長。

長者作江戶時期休閒打扮,北善則是明治時期便於行動的武士服,而秋是當代職業女性套裝,披散的頭髮紮成簡單的馬尾,一副秘書樣。

三隻狐狸三個時期,頗為新奇。

經當家的這麼一喊,周圍人都注意到這邊, 一時間廣場嘈雜又慌亂。地位低的類似當家的幾位已經單膝跪下,那些人形狐狸也都駐足低頭。

唯慄原司一人毫無異樣倒變成異類。

“既是盛典時期大家不必如此,該做什麼做什麼吧。”長者朗聲,爆發出與他外表極為不符的音量,看向當家的,“這是你家的攤子?我想想,你叫當家的對吧?提供盛典需要的海鮮食材?人老了,記性不太好了。”

“長者大人能面熟小的便是小的的服氣。”當家的慌張回應但卻沒有面對長者時的驚恐,帶著幾分心悅誠服,甚至滿面春風,將之前跟慄原司解釋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在長者說話的過程中沒人跟慄原司搭話,似乎是在給慄原司下馬威,只有秋在剛看到他和當家的時眼神有些許波動。

慄原司不甚在意,他把玩手中的貝殼再看看攤面上新奇的東西,任由北長進行一圈慰問般的談話。

長者的注意力始終留有一半在這個半路殺出的“陰陽師”身上。說是陰陽師,但具體怎麼回事還沒搞清楚,他對慄原司的身份將信將疑。

一無陰陽師常見的符咒能力,也未見他召喚式神——毛球是一直帶在身邊的, 從秋那邊確定這一點,茜也是如此。二則陰陽師在那場浩劫中已經傳承盡無,就算有,那也是在世界的另一邊。

但眼前這人卻來青丘找路去怪談世界。

奇怪,著實奇怪,其中一定有他不所知曉的東西。

然而茜身上來自契約的桎梏如此牢固,肯定有人施為,視野中唯慄原司一人。

換做往常長者肯定讓人下手將這個敢對茜動手腳的人除掉,只要主方死亡,契約的力量就會自然而然消失,陰陽師的收服大抵如此。

但附在茜身上的契約十分狠毒,主方死亡從屬也會隨之以身殉之。可符合獻祭條件的又只有茜一人·······

想到心煩處長者停下跟四周攤販的寒暄,想著給慄原司的下馬威也差不多了,這才笑著接上之前的話:“慄原先生在我這可呆得習慣?”

可能是在青丘呆的太久的緣故長者說話處處帶著江戶時期風格,在慄原司聽起來十分別扭,但他臉上不顯答道:“挺好。看來您最近的事情忙完了。”

聽慄原司這樣隨意的語氣,長者還沒反應一旁的北善先橫眉冷豎的, 看起來要吃人。但長者攤手壓了壓, 笑著回應:“告一段落。盛典的準備我想先生也看到了。就等時機到來。”

慄原司環顧一週,最終將視線落在廣場中央:“那個舞臺就是茜要舞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