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用怎樣方式開啟話題才好,這樣的停頓幾乎成為她談話的特色,帶著點讓人不自覺重視的鄭重。因為是經過認真思考所說出的話,連帶聽者也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傾聽。

“對最近發生的不思議事件,您是站在神職人員的立場,還是公職人員的立場呢。”

慄原司看她,從她真摯平靜的眼神中察覺到什麼,恍然大悟道:“你見過怪談。”

加藤南搖頭,又點頭。

因為見過,並且身處神社當中,能夠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之處。

“說見過或許不太準確。我只是能夠感受到。”加藤南緩緩說,“感受到似乎有另一個世界,每次閱讀有關怪談的文獻都彷彿親眼見過般。”

慄原司摸摸下巴。

“安雲前輩是少數相信我的感覺的人。原本這次的公園委託我會一同前行,但因為某些意外未能同行。”加藤南直勾勾地看著他,“所以想問問慄原桑您,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存在是麼?”

看似是加藤南佔主導的對話,但當她問出最後一句話後慄原司明白了很多。

對方並不知道多少怪談的事情,如果知道,根本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跟安雲壽一的關係並沒有她表現出的那樣好。

另外,她似乎並不信任倍吉。

慄原司只用很短的時間便將情況思考完畢,而後說:“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我想倍吉君知道的更清楚些。”

加藤南垂下目光思索了一瞬:“您是關鍵人物,不是嗎。”

慄原司笑笑,沒有回答。

這個時候倍吉上臺,他先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又說些日常的寒暄開頭,做完一系列鋪墊之後說:“兩個月前,我們收到一則委託········”

他將事件從頭至尾簡要地敘述了一遍,沒有任何修飾,乾巴巴的,就連其中的危險和重要性都沒好好地表達出來。大概讓聽眾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多餘的感情是一點也沒放。

聽了倍吉的講話,慄原司大概明白別人為什麼會是那種態度了。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光聽倍吉的描述慄原司還以為只是遇見了一件倒黴事,當事人神經敏感,出現各種各樣的巧合。

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將事件當中的不正常之處用一種正經的口吻說出,彷彿只是巧合。但從另一方面看,也正是這種不把異常當大事的個性讓他走到現在這步。

“事件並未結束。”倍吉說,“公園那邊發生新的情況,居民們仍舊接二連三做噩夢。針對這件事,我們神社將成立一個專門的調查小組,如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加入。”

說到這,倍吉將話筒放下打算離開,都走了幾步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沒說,又拿起話筒說:“此次調查將會有節目組跟隨報道。”

這句話說完,臺下議論紛紛。

之前倍吉說的沒有絲毫吸引力,眾人只當是倍吉的個人行為。但當他將媒體牽扯進來就不一樣了,有心人開始考慮這次作秀的收益和付出。

聽到倍吉的話加藤南皺了皺眉頭,她下意識覺得將媒體扯進怪談的事情不好,但又說不出隱患在哪。

但身旁慄原司的話將她的思緒打斷:“參加的話,大概能弄明白你的問題。”

加藤南迴看他,兩人用視線交鋒。

“你參加嗎?”她問。

“當然。”慄原司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