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慄原司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片的櫻花,他視線繼續落在窗外,趁著木曾山脈還沒消失再多多欣賞。

被放在揹包裡的毛球露出個頭,也如慄原司一樣望著窗外大片大片的粉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現在人類的科技發展的真快啊,以往到木曾起碼要走上一個星期,路上的驛站和小旅館也不見了,剩下的都是混凝土的建築。真方便。”

慄原司想起在稻荷手冊中看到的那些記錄的怪談,有幾個以木曾為老家,想象在櫻花開放的時刻,那時候人跡罕至的木曾山會有多少怪談的存在。

那個時候,人們上山是為了趕路和生存,沒那個閒情雅緻登山賞花。也因此催生了不少怪談。

比如樵夫的故事,還有發切,以及找背郎和大頭小僧。都是因為對山的敬畏和未知而催生的種種怪談。

但現在這些東西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被開發出來的景區和煙火氣的旅館。

歷史的洪流不不管不顧地在向前推動,將一切都往前推,或許不用創造出怪談監獄,光是現在這個生存空間很多怪談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活下來的肯定是更契合時代的東西,跟動物一樣。

跟動物一樣?

突然,慄原司注意到遠處的山間有一道不同於櫻花樹的身影。

新幹線距離山不算近,這樣的距離普通人是不可能看清楚山上的東西。

但慄原司看到了。

山上有個穿著男士和服的狐狸。

它站在一棵櫻花樹下,在列車靠近的時候一切都在變慢——櫻花的飄動、枝丫的晃動、面前早川博的眨眼也變成了慢動作。

慄原司確定這一點後回頭繼續看向山上的狐狸。

狐狸用後腿站立,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他笑眯眯的,嘴旁的鬍鬚微微顫動,暴露在外的毛髮黃中帶黑。

它衝慄原司人性化地鞠了一躬,動作完成後,列車從慢動作的束縛中恢復,重新迴歸原本的速度。

窗外狐狸已經不見,櫻花也換了另外一批。

慄原司收回視線,看向早川博,早川博奇怪地回看慄原司,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情嗎。

慄原司什麼都沒說,他腦海裡回放狐狸的動作。

慄原司走後,茜有些心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在慄原司旁邊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神社的時候也會有的心慌。

霧走屋沒有慄原司,茜不想繼續呆在這兒,她重新迴歸狐狸的姿態在屋頂間翻轉騰挪。

在鳥居面前拜拜,回到茶屋,躬身鑽進的時候她見到茶室裡除了宮司大人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不對,是另外一隻狐。

它保持著狐狸的形象,笑眯眯的,身上穿著男士和服。

它見到茜後,起身對她鞠躬:“茜小姐,是時候回去了。”

坐在新幹線上的慄原司心有所動,他看向窗外,列車左邊有一輪春日的太陽。太陽下,細細的雨線出現,很快,列車頭頂橫跨一道彩虹。

在列車上偶遇彩虹,大多人竊竊私語掏出手機拍照,旁邊的早川博也興致勃勃地說:“竟然能遇見彩虹。”

只有慄原司眼神幽深地看向落下的一道道雨線。

太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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