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從西島懷裡跳出,腿一伸,一溜煙跑到下面去視察了一圈,每個房間都透過縫隙看了看。沒看到有慄原司又回到西島身邊。

“大人不在。”

“慄原桑不在嗎?”

“嗯。但如果不在這,也沒地方可去了啊。難道會在觀眾席?也不該啊。”毛球分析。

它話音剛落,隱隱約約的嘈雜突然增大,天花板開始顫動。

不用毛球說西島都知道會場發生了事情。

西島抱住毛球往上跑,走到場側,正巧趕上之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七竅流血的江口佳乃在舞臺上忘我的跳舞,那麼詭異,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美。

西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從江口佳乃身上挪開,轉而看到臺下眾人的反應,那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彷彿羅生門當中描述的地獄場景。

幾乎就是地獄。

反觀毛球,面對現場的幾乎凝成實質的負面情緒,它有些愣,緊接著是狂喜。

它這是來到了天堂嗎!

它感覺自己奄奄一息的生命力蹭蹭蹭往上冒。要是有這波,誰還去忍氣吞聲騙人啊。

直接退休!

但毛球很快從興奮中醒來,這不是屬於它的負面情緒,這些負面情緒全都在往一個人身上匯聚——臺上的江口佳乃。

江口佳乃猶如風暴口,將所有情緒吸走。這時候毛球才知道自己的“鄰居”有多牛。

但緊接著,它開始害怕——這種動靜,肯定會驚動那些神官僧人。這不找死呢麼。

毛球想立刻拔腿逃離,但慄原司還在,這讓毛球在逃走和留在原地等慄原司之間反覆橫跳。

有人拿出手機想要錄製。

第一個人掏出手機後,每一部手機都發出刺耳的尖叫,緊接著,手機不受控制地開始播放一段詭異的音樂。

最開始每段音樂的起點都不同,像是在桌面上懸停的硬幣般共振漸漸結束,最後變成同時播放,分毫不差。

幾千部手機,分毫不差地放著同一段詭異的音樂。

就算是最膽大的人也開始害怕起來,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但音樂仍在播放。他繼續上前猛踩,等到手機四分五裂音樂才停止。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人的勇氣。

“怎麼回事啊·····”

“究竟發生了什麼······”

“工作人員不來管管嗎?”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離出口最近的人想要離開,但他們更驚恐地發現門沒辦法開啟。幾個年輕健壯的人想要撞開門,門卻紋絲不動。

到此刻負責人開始害怕,他的手機也在播放音樂。

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音樂的事情,嚥了咽口水撥打報警電話。

但,身處東京繁華區,手機竟然顯示沒有訊號。

“到底是怎麼回事。”負責人最後一次發出難以置信的疑問。

不過也不用他報警,此時此刻,在會場外面停了好幾輛警車將其包圍。附近巡邏機動隊的車都被臨時召集起來放上警燈當作警車。

這其中就有渡邊。

渡邊在場館的正門左側,他能看到周圍人群的聚集。但本該熱鬧的會場一片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洩露。整個場所透著詭異。

渡邊向前看,特殊犯罪搜查一系的警部正在跟日枝神社的社長交談著什麼,神情沉重。他收回視線,感受到熟悉的東西,又想起一個月前那近乎夢般的事情,想起慄原司的話。

怪談這個詞語不受控制地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