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最近遭遇的靈異事件實在太多,面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獨眼西島第一時間沒有尖叫。她一言不發地盯著對方,眼神發愣。

因為西島的直視,獨眼也只能回應。

盯——

獨眼眼皮都不眨一下。

但西島依舊沒被嚇到,愣愣的像個木偶。獨眼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它還沒遇見過這種狀況。

過了一百年難道外面的人類都不害怕我們了????這這、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獨眼想到這樣的情況不自覺眨了眼睛,下一秒反應過來很是懊惱地說:“我輸了。”

獨眼沒有嘴巴,也不清楚他是用什麼發聲,但西島就是能夠聽到。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一般帶著模糊感。

西島誤打誤撞找到破解獨眼的生存法,後者只能不甘心地又退回到霧色當中。很快下一位怪談出現在西島面前——一位身穿和服脖子拉得老長的女人。

女人臉上塗滿舊時代所用的胭脂白粉,臉色慘白看不出年齡。她的脖子像是橡皮一般被拉得很長,也不知用何支撐就那樣懸在空中,視覺的錯位讓她看起來十分恐怖。再加上週圍泛白的霧氣更令人瘮得慌。

女人陰惻惻的聲音響在西島耳邊:“美麗的小姑娘,你的頭髮好漂亮,給我吧!”

說完,女人的頭連著細長的脖子猛然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向西島飛去。這個時候西島只做了一個動作,她將身上的被子猛地蓋在頭上並且就在女人飛來的短短的時間內將整個頭包裹起來只剩下一張臉,一根頭髮絲都沒漏出來。

很難相信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做完。

因為西島迅速的動作詭異女人生生停住,兩個人差點鼻尖對鼻尖,西島甚至能夠看到女人臉上的卡粉。

女人惡狠狠地剜了西島一眼,嘴上詛咒著:“該死的人類,該死的人類!早晚要把你們全部都抓起來做成玩偶。這樣你們的頭髮都是我的了!”

但女人只能嘴上叫囂,因為西島的正確應對她沒辦法更進一步,跟之前的獨眼一樣消失在霧中。

很快,下一個怪談登場·····

因此當吉次郎和慄原司到達現場時就看到這樣一幕詭異又搞笑的畫面。

在連線村子兩岸的石橋上有一張現代化的床,裹著棉被的西島坐在床上像個稻草垛子。她面前排著足足到達村裡的長隊,一位位形狀各異千奇百怪的怪談老老實實地排著隊。

最前面,也就是直面西島的那位正在想盡辦法嚇她或者是殺掉她,但西島總能以一種近乎於身體本能的方式避開面前怪談所設下的陷阱找到生路。這讓慄原司不由想起希臘神話當中的斯芬克斯,就是坐在山上以謎題害人的那位獅身人面的怪物。

西島現在的造型也有點像是斯芬克斯,坐守在石橋上,沒有怪談能夠衝破她的防線到達慄原司這邊。明明她才是脆弱的人,但在場形式卻對怪談更不妙。

最開始嚇西島的獨眼一目道人和詭異女人轆轤首已經排到了隊伍的倒數三四位,它們依舊不服氣地想要重新嚇西島一次。

還不信了,一個人類怎麼可能不怕它們怪談啊!

雖然不瞭解具體情況如何但慄原司本能的感覺到面前場面的滑稽,忍不住笑了笑。旁邊的吉次郎這才回過神來,木頭一般平靜的臉上有著些許古怪和疑惑。

“這位巫女·····”吉次郎試圖從他文學素養單薄的腦袋中找到一個適合形容現在場景的詞語,但想了想只能說,“很···很奇怪。”

慄原司倒沒看出奇怪之處在何處,他首先是對面前情況的好笑,緊接著觀察到整個村莊的佈局和那排成長隊的隊伍。

這是一個怪談村落。

怪談世界有怪談村落也不奇怪,但這背後隱藏的東西讓慄原司想了更多。有怪談村落,那會不會有怪談小鎮、怪談城市、怪談國家。畢竟連神社這種東西都有,這邊跟現實世界存在更多映照也正常。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制度。

平行空間?二元論?還是另外的什麼。慄原司腦袋裡又多了另外的東西,等他從想的這些東西里醒來時只見在西島面前的怪談又輪了兩個。

長時間的聚精會神,或者說處於天人合一狀態讓西島的精力快速消耗,她額頭上冒出冷汗嘴唇蒼白。她的模樣也讓後面的怪談開始躁動。

西島可經不起車輪戰。

慄原司側頭看一眼吉次郎發現他沒動,武士刀依舊垂在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