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勳爵笑了,他從來都不是喜笑之人,這樣的笑容裡,有著刻骨的譏誚,有著深沉的蔑視,更有著他的不屑,他的狂傲,把他的資本清清楚楚地擺在他們的眼前。

這樣的笑容,令人心膽俱碎。

“好好享受吧。”

盛勳爵扔下這一句,便出了地下室,把那一陣陣起伏跌宕的聲音關閉起來,那個殘忍的畫面留給盛勳廷,讓他也嚐嚐這個蝕骨的滋味。

讓阮素玉也經歷母親經歷過的絕望,這是她欠母親的,應得的!

他要把母親承受過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還!

十歲的小勳爵,就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母親被那群狂徒強暴到絕望,而毫無反抗能力。

邵蓉從奮力掙脫到奄奄一息,萬念俱灰到死不瞑目,甚至都死僵了,那群喪心病狂泯滅人性的男人都還不肯放過她。

“老子還沒幹過屍呢,能爽一輩子了!”

“這女人死了滋味都相當不錯!”

“乾死一個女人原來是這麼爽哈哈哈哈哈哈!”

……

邵蓉那雙睜到巨大的猩紅眸子,下半身被撕裂出一灘血的畫面,至今都每每出現在盛勳爵的噩夢中。

在那以後,盛勳爵不再開口說話,整日把自己封閉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不久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讓盛鴻泰將他送去聞風喪膽的狸島基地。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倘若十歲的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母親,母親不至於死地悲慘,所以後來的他變得麻木冷漠,殘酷無情,甚至對女人感到憎恨和厭惡。

那回憶像是黑洞一般瘋狂吞噬著盛勳爵,慢慢地……他的臉就開始猙獰,渾身抽搐,那些翻滾的記憶,他不想憶起,可卻抑制不住地湧入腦海,一幕一幕,如電影回放……

“啊……”盛勳爵發狂了,怒目猩紅,一拳狠狠打在門板上,楠木門被他打破了,木屑四濺,又狠狠砸在地上的玻璃碎屑上,鮮血四濺……

醫院vip病房。

言一桐睜開雙眼醒來,只見白濛濛一片,沖鼻的消毒藥水味道刺激了她的神經,緩了許久,才看清手上打的滯留針,手背早已淤青,身子還無力動彈。

頭微疼,她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短暫的頭疼拂去,腦海一點聲音和畫面都沒有,她的回憶有些混亂,有些拼接不起來的無助感,索性放空,不再去強迫自己。

忘了自己怎麼又睡了,睡了多久,她都不知道。

“你醒了。”一聲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好熟悉。

言一桐看到來的人,以為自己眼花,再眨幾下眼睛看清楚,臉色慘白,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很低沉的聲音:“小魚哥哥?真的是你嗎?”

眼神從茫然到驚喜再到失落。

“桐桐,你記得我?”俞哲銘心頭狂跳,甚是欣喜,轉而又想起文子赫告訴過他,如今的言一桐只記得九歲之前的事情,便也不奇怪了。

只是,沒想到多年後找到她,竟是他親自為她醫治,看到她像個破碎娃娃一樣躺在手術檯上,病床上。

俞哲銘的雙眸微微泛紅,難掩的酸澀感湧上來,心抽痛。

“怎麼會不記得,小魚哥哥,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言一桐完全沒想到,再次醒來會看到真正的小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