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勳爵察覺到言一桐的三心二意,懲罰似的輕咬她的唇:“想什麼?不怕了是吧。”

言一桐臉色漲紅,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回答,盛勳爵冷聲道:“趕緊滾回自己座位去。”

她卻一動都不動,他一說這句話,言一桐下意識地握緊他的衣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賴在他懷裡,不起身。

她心有餘悸,讓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還是會害怕。

“言一桐你……”

“我不要一個人坐,不要不要。”言一桐低聲說,把臉乖巧地貼在他的胸膛,聽著男人透過緊實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很心安。

盛勳爵也不勉強她,安全帶乾脆也不繫了,把她抱在懷裡,雙手圈著她的腰,微微往後一靠,讓言一桐更舒服躺在他的懷裡。

盛勳爵招手讓空姐過來:“給我一杯溫水和威士忌。”

空姐剛剛被他厲喝過,有些怕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恭敬端來一杯熱水和威士忌,見兩人如疊羅漢一樣坐一個椅子上,剛想提示,盛勳爵再次冷酷道:“別來煩我。”

空姐不忘禮貌退下,準備離開,就聽到言一桐著急問道:“什麼時候有電啊?”

空姐溫柔且耐心道:“抱歉,這一點我們也不確定,我可以給您一個小燈,請稍等。”

空姐見盛勳爵拿著的手機正開啟了手電筒,心想,這個男人雖然很兇惡,但是對女朋友倒是很貼心。

空姐離開後,盛勳爵把水懟到言一桐唇邊,示意她喝了。

言一桐雙手捧著水杯,乖巧地一頭悶,盛勳爵很滿意,把杯子放到一旁,自己喝了一口威士忌,想了想突然問:“你是不是有幽閉恐懼症?”

幽閉恐懼症是對封閉空間的一種焦慮症,患者會害怕密閉或者擁擠的場所,輕者可以表現為壓抑、胸悶;

重者可以表現為心慌、氣短、呼吸困難、心情煩躁、噁心。一旦離開這種環境,患者的生理和行為都會迅速恢復正常。

可言一桐剛剛上機的時候,並無任何不適啊。

“嗯。”言一桐低聲承認。

她曾經做過脫敏治療,不過同時在密閉和黑暗兩種環境她依舊會恐懼,呼吸困難,若是隻有一種環境,她還好,所以她不會坐晚上的飛機,更是最怕機艙的燈光都滅了。

盛勳爵不怒而威:“怎麼回事?”

言一桐緘口不言,盛勳爵嗓音幽冷:“不說你就滾回去自己坐。”

“不要不要!”言一桐可憐兮兮,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像個小女孩一樣:“我不要自己坐。”

盛勳爵哭笑不得,又有一種很酸澀的柔軟心情,這丫頭成長過程中有什麼類似的經歷嗎?

所以才會導致她出現這樣的恐懼症,又是誰造成的?

盛勳爵突然發現,自己對言一桐的一切都想要知道了解。

韓漠之前給他的調察報告中,並沒有提到言一桐有幽暗恐懼症,也沒有提到她會馴獸,所以時間久了,盛勳爵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少之又少。

“距離到海市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你要是不願說就不要賴在我這裡。”盛勳爵試圖把她推開,冷聲警告。

言一桐抿唇說道:“我說,我說……我13歲的時候言傑開始爛賭,第一次逃難的時候,他把我塞進行李箱託運到開羅十幾個小時,當時我被困在行李箱裡快死了,又餓又黑,到了目的地我早就缺氧暈厥了過去,差點沒命,去到那裡又被抓,好不容易才逃出去……

所以從那以後,我在幽閉狹窄的黑暗空間就會呼吸困難,恐懼不安,心慌噁心,後來才知道這是幽閉恐懼症。”

盛勳爵鐵臂收緊,怒火在胸膛裡劇烈地燃燒,跟著言傑真是苦了她,他知道言一桐這些年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只是根本不知道會這麼難。

怪不得她剛剛不肯關燈,晚上睡覺都是留著一盞小夜燈才能入睡。

這是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

“看過醫生嗎?”

言一桐點點頭:“看過了,用處不大。”

盛勳爵摟緊懷裡的她,嘗試給她更多安全感,他是能理解言一桐的恐懼,就像當初他發現自己病的時候,他的世界只剩下恐慌和無望,每次發病都特別孤獨煎熬。

“以後誰再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整死他。”盛勳爵沉聲說道。

這丫頭的成長曆盡磨難,難怪她這麼察言觀色,這麼能隱忍,原來都是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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