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勳爵嘴角微滯,見言一桐滿眼滿臉都寫滿了八卦二字,他就想捉弄下她,冷漠地丟了一句:“怎麼,盛少夫人當膩了,想退位讓賢?”

言一桐心一緊,語氣有些僵硬了,又試圖讓自己輕鬆開玩笑:“這麼說,你是嫌棄我佔著茅坑唄。”

“既然都佔著了,那就做好你的本分。”盛勳爵冷然道。

“昨晚不知道誰去陪人家泡吧,一簽約就翻臉,態度一百八十大轉變,這事也就你做得出來了。”言一桐不服氣嘀咕道,然而盛勳爵都聽到了。

“哦?所以你很希望我去陪她?”盛勳爵的臉色逐漸轉陰,如暴風雨的海平面,波濤洶湧,一陣陣海浪起伏,十分嚇人。

言一桐不敢頂嘴了,嘟著嘴悶頭剝蝦吃蝦,盛勳爵冷哼:“吃你的海鮮,閉上嘴巴。”

“這不在吃著呢嘛。”言一桐反骨地又要輕輕頂了一句。

她發現自己最近就喜歡挑戰盛勳爵的底線,雖然不敢太過分,不過若是真的挑出來火來,她就裝可憐應付。

現在的盛勳爵不會像以前那麼暴力地對她,動不動拔搶的習慣,好像已經消失了。

“你是在不爽什麼?”盛勳爵感覺言一桐今晚有些放肆,以前她不敢這樣和他說話,不過,他倒是覺得這樣的言一桐更容易接近了。

言一桐聽他這麼說,倒是更大膽了些:“也不是不爽,只是我是覺得,萬一被肖小姐發現你騙她,揭穿了你不會很尷尬咩?畢竟是合作伙伴,說不定人家會覺得你不靠譜。”

“所以,你認為我籤個合同就有義務滿足她所有的要求?”盛勳爵放下筷子,氣場駭人。

“陪她出去喝一次酒,是出於禮貌,況且沒簽約前都需要相互更瞭解下對方,如今合約簽了,你覺得她約我,我不出去是不道德對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晚我去赴約了,那就證明我們之間關係不清不楚,以後她只會更加變本加厲,我對她沒興趣,不想給她任何假希望,也不想和她有合作伙伴以外的任何關係,明確拒絕,大家的處境才不會難看,你懂不懂!

只有你這種沒進入過職場的小白,才會覺得這種做法不合適,告訴你,商場如,不是你交朋友的地方,你要是軟別人就只抓著你捏,肖悅在生意場上摸爬打滾的時候,你都不知道還在哪座山頭蹦躂。”

盛勳爵的聲音自帶幾分警醒的意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解釋這一些,這個社會多複雜,尤其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言一桐沒有接觸過。

還有生意場上的你情我願,一夜纏綿的交易,她也不會懂。

他甚至希望,她永遠不會懂,可她現在是他的夫人了,有些東西她遲早都要經歷和麵對。

就像上次的綁架,普通人可能壓根就覺得,這些恐怖的事只有電視上才看到,可是,在他們這些繼承人的生活裡,綁架是很常有的事。

然而,他大概不想言一桐把他想得太齷齪,沒簽合約就和對方出去喝酒,簽了合約就變了另一個態度,這種你情我願的規則,大家都玩得很順,只有言一桐才會看不慣。

她以為像他盛勳爵如今的地位,出來談個合作,竟然還需要到犧牲色相這麼無能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談生意和玩樂都會分清楚界限,既然他已經明確拒絕了肖悅,以肖悅這個段位的女人,她當然明白其中緣由適可而止,男人和專案相比,聰明都會選擇專案,畢竟這是每年幾十億利潤的專案。

只是盛勳爵沒想到,自己在言一桐心裡竟是無能之輩,真是不可理喻!

他以為自己在言一桐的心目中,早就塑造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商界大能的形象。

言一桐難得聽他說這麼多話,醍醐灌頂,是她忽略了當局人的處境了,她的確不太懂商業的遊戲規則,從前師父教給她的只有高明的醫術,和正直的做人道理。

徐空青壓根就沒想到,言一桐有一天會嫁給盛勳爵這樣的男人吧,有些社會的黑暗面,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

她的童年太苦了,徐空青希望她往後的人生,看到接觸到的都是順利和美好。

言一桐聽完盛勳爵的一番話,登時有一種很內疚的感覺。

“對不起啊。”

“不必!”盛勳爵睥睨著她高冷地說:“我說的話你最好斟酌斟酌,可別全信了。”

言一桐:“……”

不就是誤會你一次,至於這麼記仇麼,男人果然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兩人結束晚餐,言一桐吃得超撐了,肚皮都圓滾滾的,再這麼吃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頭大母豬。

她打算去海邊散散步再回酒店,盛勳爵也樂意奉陪,只不過臉色比夜空還黑。

今晚的夜色極好,皎潔的輪月高掛空中,清冷的月光鋪撒在海面,繁星點點,雖然沒有那晚出海的繁星燦爛,但意境也很美,特別適合聊人生聊理想。

盛勳爵鬧了情緒,一直和言一桐保持一米之外的安全距離,言一桐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咒罵不知多少次了,這男人也太小氣了,不就誤會他一下麼,至於生氣這麼久。

言一桐快步追上他,輕輕拉扯下他的衣袖:“哎,別生氣了。”

盛傲嬌不理,繼續往前走,還故意踩著海浪。

言一桐乾脆擋在他的面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峙著。

突然言一桐做了一個鬼臉,盛勳爵不然,她又換了一個鬼臉,他繼續無感,言一桐洩了氣,沒轍了。